江泠耳垂通红,脖子也涨红了, 他不善言辞, 憋了会儿,说:“我真的没有看过……”
“好好好。”
叶秋水快被他的反应逗死了, 她知道江泠不会说谎,他太正经,注重礼教, 绝不会偷偷去看这些东西,就算看了,被抓包时也不会抵赖。
叶秋水太喜欢逗老实人,喜欢看江泠语无伦次,想解释又嘴笨的模样。
“那你好好看吧哥哥,我走啦。”
叶秋水挑眉笑了笑,临走了还不忘再逗他一下。
江泠急道:“我不看!”
叶秋水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熟练地翻墙走了。
第二日,江泠正在去上值的路上,严琮突然窜了出来,凑到面前,手肘支起来拱了拱他,挤眉弄眼道:“如何如何,看了吗看了吗?”
严琮神情很是兴奋,他太期待江泠这种正经人看到连环画后的反应了,一定脸红脖子粗,又气又怒,又好奇又排斥,就同老实人第一次进花楼一样,吓得眼睛不是眼睛,手不是手,严琮在心里啧啧轻叹,未曾瞧见江泠真正的反应,实乃一大憾事。
江泠淡说:“扔了。”
严琮眼睛睁大了,“扔了?真扔了?你看了没?”
江泠不回答,严琮“哎呦”一声,围着他转,“你怎能扔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我精挑细选送你的。”
江泠停下来,冷脸看他,说:“瑾之,若是我告诉老师你私藏这些,你猜老师会不会打死你。”
严敬渊为人严苛,不喜族中子弟花天酒地,养成纨绔脾性,严琮一听到他要告诉叔父,顿时一吓,“别呀!”
“我是为你好啊。”
严琮压着声音,“你个愣头青,一看就知道不会疼娘子。”
他们都觉得,像江泠这样的人,就算娶了妻,面对那种事时,大概也是公事公办,严肃寡趣,天黑熄灯,规规矩矩,一言不发地履行完夫妻之责,合眼睡觉,一晚不带翻身的。
严琮又推他,“你信我,这是好东西知道不?能增进夫妻感情,你要实在不喜欢,那你……”
严琮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你捡回来……还我行不行,我、我还要看呢。”
江泠终于停下来,看他一眼。
严琮嘿嘿一笑,挠挠头。
“增进夫妻感情?”
江泠问道:“真的假的?”
严琮抬起手,刮了刮鬓角,支吾两声,“呃……这个嗯,真的吧。”
江泠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到了衙门,同僚们却全都赶他离开,“你来干嘛,这不用你忙,过两日都要成婚了,还管公务作甚,回家准备去!”
江泠又被赶走了。
回到家也坐不住,他便继续看礼单,写请帖,齐府的下人来过几次,要看婚服合不合身,再核对流程,忙到半夜方歇。
江泠想起严琮扔给他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儿,打开翻了翻,心中了然。
原来所谓的增进夫妻感情,是说的这方面。
江泠以前看过叶秋水的那些话本,在他眼里,话本都已经是成何体统了,连环画则更加直白过分,圣人见了也会气得从地底下跳出来。
江泠实在看不下去,他打算明日将画册还给严琮。
还有两日就是初七,朝廷给江泠批了婚假,近半个月都不用去上朝,他这些天太紧张,夜夜睡不着,今夜难得一沾枕头就睡。
少女的气息靠近了,停在榻边,伸出手,柔荑一般纤巧的手搭在他的额边揉了揉,轻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睡着了也皱眉?”
江泠睁开眼,明亮的笑颜近在咫尺,他定定地看了会儿,捉住少女的手,将她拉下,按在翻腾的锦被上。
那些匆匆看过一眼的图画仿佛活了过来,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
天亮时,江泠才悠悠转醒。
明明没喝酒,却好像宿醉似的,脑海里盘旋着挥之不去的幻梦,江泠起身穿衣洗漱,他抬手拍了拍额头,想将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挥斥出去,但是失败了。
江泠最终还是没有将画册还给严琮。
两日转瞬即逝,眨眼就到了初七。
这日,叶秋水一大早就起来洗漱,婆子丫鬟们围着她,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她眼睛还没睁开,已经被拉着坐起,有经验的仆妇为她梳发布妆,吴靖舒站在一旁指挥,比她还紧张。
认识的夫人小姐们围坐在一旁,相熟的偷偷抹眼泪,还有些在曲州老家的玩
伴,没有办法到来,只能写信,托人送来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