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与担忧。
一见到他,这种委屈更加控制不住,叶秋水抱得很紧,脸埋进他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哥哥,你怎么都不来接我,真的吓死我了呜呜……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险些被卖掉,后来又差点被杀,叶秋水害怕人牙子去钱庄取钱,但并没有人发现他是坏人,怕他真的拿到钱,回来就报复她,将她卖了。
但万幸,江泠与她想到了同一个方法。
他们心有灵犀。
小姑娘哭得很大声,又委屈又欣喜。
只有在最信赖的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这样。
江泠抬起手,轻轻揽住她。
他还以为要好几日才能再见到她。
少年启唇,低声道:“芃芃。”
失而复得的欣喜充斥于整个胸膛。
“没事了,别怕。”
江泠一点一点地顺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叶秋水哭了很久,江泠的衣襟都湿透了,他没有动,沉默地在医馆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叶秋水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缓了许久。
方才在王府,明明不可能再有危险,但叶秋水依旧很害怕,可此刻见到江泠,她那颗不安的心却突然完全平静下来了。
江泠一遍一遍地顺着她的背,轻拍安慰。
叶秋水渐渐平息下来。
“哥哥……”
“嗯,我在的。”
叶秋水闷闷道:“我想回家。”
“好。”
“想吃你做的饭。”
“好。”
她饿了一天一夜,现在很想吃东西,在王家,纵然王夫人与吴娘子给她拿了许多精美的吃食,她也一点胃口都没有。
江泠拉着她站起,牵住她。
叶秋水发现江泠走路似乎比从前更不稳了。
“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江泠安慰她,“没事,昨天有些着急,扭了一下。”
“要紧吗?”
“不要紧,歇两天就好了。”
叶秋水搀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哥哥,我扶你。”
“嗯。”
等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用攒了许久的钱买下的年货全都丢了,明明是年关,但他们却必须过一段很拮据的日子。
江泠忍着痛,给叶秋水做完饭,昏暗的灯光下,他低头检查叶秋水身上的擦伤。
扎伤贼人时被踹了一脚,叶秋水的胸口有一块很大的淤青,但江泠并不适合查看,他问道:“擦过药油了吗?”
“嗯……”叶秋水说:“在王宅的时候,有阿婆帮我看过伤了。”
“好。”
江泠还是有些担忧,“我不能帮你擦身上的伤口,你自己够得到吗?”
叶秋水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知道后腰的伤在哪儿。
江泠抿唇,他觉得,芃芃是个女孩,需要有一个女性长辈,有些东西,是他没法顾及得到的。
他抬手,隔着衣服,指节轻触叶秋水的后背,点一点,“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
“疼……”
“嗯。”江泠了然,“你记住了,后背的伤在这里。”
顿了顿,又叮嘱道:“若是有别的男子这样,你要拒绝,要告诉大人,知道吗?”
“知道了。”
……
吴靖舒将想要收养女儿的事情告诉丈夫。
齐大人与她一样,皆出身名门,夫妻二人志趣相投,举案齐眉,唯一的憾事就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
齐大人不愿意休妻或是纳妾,族里一直为此争执与施压。
吴靖舒认为,若丈夫见了那个女孩,也会喜欢。
“阿齐,前几日救出来的那几个孩子中有个女孩我很喜欢,我打听过,她爹娘很早就死了,没有其他长辈,我想收养她。”
丈夫自案前掀起目光,疑道:“什么样的女孩,多大了。”
“快九岁了,聪明,机灵,你知道的,两个游窜已久的贼人能被抓到,有她一半的功劳。”
“竟是那个孩子!”
丈夫神色惊讶,一个小丫头以己之力离间略卖人的事情已经流传开了。
小小年纪,有胆有谋,临危不乱,能看出两人不和,成功离间,还险些反杀其中一人的事迹齐大人这几日早有耳闻。
他很欣赏,听吴靖舒谈起,说道:“你若喜欢,你自作主便是,对外就宣称是我与旁人所生,年纪也对得上。”
“只是我担心一件事。”吴靖舒有些犹豫,“我怕她不愿意。”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