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于其他学员对奚芙蕖的多半恭维、道贺,轮到祢荼的时候,气氛稍微沉寂了许多。
夫子一脸欣慰地道:“不足以自傲,再接再厉。”
受了冷待,祢荼只淡笑点头,对上旁边冷眼直视的胡祚,她只是微微扬起下巴,胡祚怔了怔,稍稍垂下了眼睑。
“第二名,闻斐。”
一位男子风度翩翩地朝着众人拱手,笑容如沐春风。
这位是孔雀一族的外姓弟子,与孔雀一族自恋傲慢不同,此人性情谦和,平日与人为善,在学堂几乎谨小慎微,但和孔姓本家子弟不睦,经常遭到后者的排挤。
祢荼先前留意过这个人,修为在合体境中期,孔雀一族年轻一辈天资最高的后辈,但在邵山的声望和地位却远不及孔雀一族那绣花枕头的少主。
想想也正常,毕竟外姓弟子,孔雀一族本族子弟都姓孔,而孔雀一族又极其看重血脉。
“第三名,木流苏。”
胡祚目露温和之色,唇角也勾起一抹笑容,他就在自己旁边,祢荼道:“你喜欢她。”
胡祚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她一眼:“关你何事。”
木流苏,木族的娇女,生得温柔静美,修为化神后期。和胡祚修为差不多,但成绩却甩了胡祚几条街,这两人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祢荼不由问胡祚:“你是凭借什么当上狐族少主的?”
胡祚傲然自得:“凭我优秀的血脉,族老断言,我迟早厚积薄发。”
之后的排名,祢荼也就不在意了。
前三名有奖励,需要上去领奖。
祢荼得了件上品灵剑,但她并不会使剑,也没有灵力可以驱使。于是乎,在众学子惊羡的目光中,祢荼无比平静地将灵剑收进乾坤戒中,挥一挥衣袖便下台来。
葛夫子只念了前十名,至于剩下的,都张榜贴在石壁上,所有学员都可以去看。
胡祚去看了眼回来,气焰都小了一截,经过木流苏时,甚至刻意回避了视线,他径直朝着祢荼走来,道:“云狐一族和灵犀一族小辈,要在石林进行一场较量,你也去吧。”
祢荼道:“我有事要出去。”
胡祚皱眉:“你天天带着方师出去,就不能在邵山待一天吗。”
“不能,我忙。”
“我这边也是有要事……”
祢荼道:“我不去。”
说完抬脚就走,胡祚大步跨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听族长说,你在岁差榜上的排名,都已经进前了二十,整个邵山三百多名岁差,你才初来乍到,就想和其他岁差较劲吗?”
祢荼不以为意,才第二十名而已,收岁成功的宗门数量排名第一的岁差黍仙,已经三位数,遥遥领先,她自叹弗如。
再者,岁差首名会奖励宝物,去年是件上品丹炉,价格至少十万灵石,祢荼也很心动。
接下来的日子,祢荼依旧早出晚归。
她先去学堂上课,将能学的都记住,暂时没法学的术法理论,领悟后简略刻在乌木发簪上,然后带上方思议,去各个宗门走访、收钱。
这一来二去,倒是让她结识了不少宗门的上位者,也和不少宗门的弟子打了交道,眼界和阅历在飞升增长,气质也逐渐沉稳,乃至深不可测。
黑龙起初对她各种不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和她唱反调了,凡事都会听从不说,不止给她烧倒洗澡水,还包揽了劈柴的活——他能隔空催动柴刀,劈柴几乎不耗费力气。
祢荼的日子过得极为充实,方思议也是。
自方思议入驻邵山学堂,他讲的药理、炼器知识浅显易懂,教会了不少难以入门的学员,以至美名远扬。
当然除了他的能耐,还有他的样貌。
邵山学堂多了位美到天怒人怨的夫子,不只学识渊博,还教导有方,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整个邵山,甚至还传到了山外,其他仙山的学子耳中。
随着他声名鹊起,原本清静的学堂,一日比一日热闹。若不是座位最初被安排好了,搞不好祢荼去了得站着听。
于是,她上课的时候,撑着脑袋,看着上首侃侃而谈的男子,想到他下课了会陪着自己去赚灵石,就会
露出欣慰的微笑,有种这个人课上属于大家,课下就属于自己的感觉。
三个月之后的季测是术法考试,又三个月的季测是炼器之术,再三个月是炼药之术,再是布阵之道……
在邵山的五年,祢荼经历了五次理学考试,每次都是第一,其中有一次,奚芙蕖排在了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