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次是致命伤!祢荼道:“幸好有你在。”
方思议拿起长针来,缓缓刺入祢荼的手臂之中。
姜敬文见他丝毫不避着自己,干脆凑上前去,细看他施针,姜敬文不巧也学过几年医术,能看出来对方扎针手法不俗,但似乎刺穴不大准确,也不知是真有医才,还是在故弄玄虚。
祢荼完全没发现异样,也不觉得手臂被两位男子看了会怎么样,他们一个是她心上人,另一个是童年好友,而她出战称得上一方将领,不必拘泥于小节。
姜敬文道:“既然你受了伤,梳理经脉一事,就放在伤好之后吧,我不急。”
祢荼刚想说好,却感觉到左臂被针刺得有些酸痛:“啊……好。”
姜敬文听到祢荼呼痛,立刻蹲下来,皱起眉头看她的脸。
祢荼见他担忧,便道:“没事,我没事。”
方思议不再继续插针,他径直起身,拿出药鼎、药炉,还有一些灵药,祢荼只能认出部分。火焰燃起,方思议默默地将灵药放进药鼎中,又将药材摘好,捣碎,放入药炉中,小火熬煮,他拿着扇子坐在一旁。
相比于方才搂搂抱抱,温声细语,此刻气氛十分冷清,饶是祢荼心大,也能感知到差别。
“你……”祢荼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其实手臂不痛不痒的,“我帮你吧。”
“不用。”
语气挺冷,祢荼觉得好像不是她的错觉,于是走过去,道:“我帮你扇火。”
姜敬文道:“你受了伤,还是我来。”
方思议也不看她,道:“不必麻烦,你可以睡会,等醒来喝药就没事了。”
祢荼道:“我看你给别人解毒,只要手悬空拂过就没事了,为什么给我解毒这么麻烦。”
方思议道:“剧毒伤身,这是修复魂体的灵药。”
祢荼不是心细如丝之人,故而没察觉到什么,只是见他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沉着脸的时候也有沉着脸的风采,道:“那你看看我。”
方思议道:“我要看药。”
祢荼道:“我就是药。”
方思议看了她一眼,道:“别闹。”
祢荼道:“敬文,你坐下,我们聊会,他要煎药,我们不要打扰他。”
方思议不由抬眸,面转向她。
祢荼坐在床上,撑着头朝他笑了笑,然后和姜敬文讲起了修炼相关之事,而后道:“方思议曾做过学堂执教,你有修行上的困惑,他或许都能给你解惑。”
姜敬文道:“曾是执教,现在不是了?”
祢荼随意地应了一声,按着头皮,觉得有些晕眩,她躺到床上,扯过被褥盖住自己,道:“我还是睡一会。”
姜敬文立刻道:“你睡吧,我会守着你。”
祢荼觉得这种感觉真好,又有了以前那种温暖的感觉,以前她有什么病痛,一直都是兴师动众的,不只是爹娘大惊小怪,同砚席的好友们也会来看望她,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只是觉得感激。
一觉醒来,祢荼看到身前的方思议,目光还有些朦胧,站在一旁的姜敬文立刻道:“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期间他看着方思议给祢荼喂药,扎针,但祢荼始终昏迷不醒,睡觉时眉头还时而皱起,似乎痛苦的样子,可急坏了姜敬文。
祢荼感觉到左臂只有扎针的位置隐隐作痛,整体还是没什么知觉,原先爬了巴掌大小的黑纹,此刻已经蔓延到半个手臂,祢荼感觉有些眩晕,虽然睡了一觉,但还是很疲惫。
方思议坐在她床边,取下手臂上的银针,抬手在她手臂上拂过。
那种酸酸麻麻的痛觉渐渐离她远去,祢荼看到自己的手臂,那蛛纹遍布的她都不忍看,也佩服在场的两位都能看下去。
方思议的手在她左臂处来回移动,无形之气没入皮下,蛛网般的黑纹逐渐收拢,而后变成漆黑的一点,犹如一颗浓稠的黑痣,顽固地定在那里。
祢荼觉得手臂能够动了,她惊喜地就要活动手肘。
“别动。”方思议握住了她手肘。
祢荼立刻乖巧,又看了眼,再次汗毛倒数。
但刚才动了那么一下,原本凝成痣的魂毒又有足脚向外伸展。
这毒实在顽固!
方思议抬手附在上面,注入无形之气,他的眉心稍稍皱起,似乎有些难办。
姜敬文紧张地看着,生怕那黑纹再次长起来,他看到祢荼小脸发白,一阵心疼。
祢荼紧张地等了半晌,问:“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