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需要稍加对比拍品价格和成交日期,大概就能推测出是否为赝品。
但是陶栀子听出江述月表述中的委婉,毕竟如果一针见血指出,可能对于对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他还是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提醒的作用。
老板脸色微变,笑容僵了僵,再看向这簪子的时候,已经很难辨认出她的情绪了。
如果真的是赝品当真品买下,那可亏上好几栋楼了。
趁着这个空挡,江述月就着刚才握住陶栀子手的姿势,带着她走出了这家店。
陶栀子听得似懂非懂,问道:“但是那个老板她的意思应该是说,那簪子和西太后的匠人是同一个,说不定是匠人退休离宫之后另外做的?”
江述月目光微沉,松开了她的手,说道:“那他敢做一柄和西太后一模一样的簪子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陶栀子瞬间明白了,“所以那柄簪子其实是和西太后的那柄一模一样,而且出现在拍卖行过,有迹可循,所以老板这柄大概率……额,或者几乎可以断定是假的了。”
虽然心里很同情老板,但是陶栀子却发现了一些江述月身上的华彩。
“你居然连两年前的拍品都能记得住,这记忆力果然很强。”
她,好像非常在意记忆力这件事,险些写在了脸上。
江述月吸了冷风,干咳了两声。
当年老太太喜欢点翠,为了给她祝寿专门飞了一趟香港拍下的。
结果被当宝贝放在保险柜里藏着,一次都没戴过。
第44章 外伤 把腿放上来。
走出店门不久, 户外的雨势变小了,云层短暂散开,刺眼的天光从灰色云雾的缝隙处漏出, 像是指缝中洒下的金粉一样。
陶栀子微微抬眼,一缕阳光恰好落她的脸上, 混杂着雨水。
她是那不惧怕直视阳光的人,于是也会成为第一个发现彩虹的人。
太阳雨, 最容易出现彩虹的气候现象。
“有彩虹, 还是两道!”
她惊呼一声,抬手指着天花,脸庞被细雨淋湿,一柄黑伞直接将她扬起的脸庞淋湿,在白净得有些过分的脸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江述月像是配合地抬眼, 但是他并非是看见彩虹就能激动的人。
但是这世上总有人像陶栀子一样, 在自然现象前激动得奔走相告的人。
路人在听到陶栀子提醒之后,纷纷往天上看, 拿出手机对准彩虹拍照,好像连今晚朋友圈的文案都已经想好了。
陶栀子赶紧将自己的伞收起来, 躲到了江述月的伞下。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旁之人脚步慢了慢
从江述月的身高下低头一看的景象应当是这样, 突如其来伞下多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颅,脸上和身上沾着雨水, 周身带着外界吸收而来的寒意,但是皮囊下的灵魂却在火热地跳舞。
略微垂目, 他亲眼看见陶栀子拿出了手机, 跟路人一样抓拍天上的彩虹。
好像……为了腾出手抓拍是一个很合理的进入他伞下的理由。
陶栀子并没有无休止地拍照,她找好角度最多拍上三张就见好就收,因为老款智能机内存比较小的缘故。
她收好手机, 跟着他并肩走,丝毫没有要走出伞的意思。
“你会感到奇怪吗?其实我不是为了要拍照,只是想和你一起打伞而已,挨得近,暖和。”
前面一句话倒是没有让江述月有太多波澜,但是最后几个字,倒像是突然降落到眼前的小石子,一颗一颗砸在他身上。
世上怎么会有人在夏天说,挨得近,暖和。
“如果是你,好像就不奇怪。”
他语气很淡地搭腔,如果是旁观者,也许觉得他态度清冷,但是陶栀子看到的却是,他的伞面向自己倾斜了几分。
别去看一个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陶栀子这是才图穷匕见,在他身旁说:“等到秋天的时候,抱着你取暖应该就像抱着大猫一样。”
江述月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颇有严肃地说了句:“栀子……”
“好,我不说了,多说无益,我属于行动派。”
她大着胆子去仰头观察江述月的脸,想看看他究竟是脸红了还是没脸红。
他的皮肤好像跟泛红没有半点关系,据说是皮肤越脆弱越容易看出来红晕,但是她从未看出他脸上,甚至耳根也没有红。
像是激起了她某种内心的胜负欲,她很想知道江述月的耳根子,究竟是红了看不出来,还是说压根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