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是想到原来不是真正的“隔壁”,而是在楼上。
这样的念头没有在脑海里停留多久,江述月的声音淡淡然传来。
“想参观的话可以过来。”
她飞快抬眼,看见江述月在木质楼梯上略微侧目,看着自己,神情疏淡。
隔着一排栏杆,她瞧见江述月的腿在视觉下愈发修长,身形清瘦但是并没有减弱他周围隐形的气场。
她的视线与他真正的身材隔着一层宽松得恰到好处衬衫布料,却能恰好让他的身形永远停留在那迷惘的遐思之中。
陶栀子定了定神,看着江述月那淡然的神情,她心里默默地权衡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跟上去。虽然心中仍然有些许犹豫,但她的好奇心已经压倒了一切。
踏上楼梯时,她能听到每一声脚步与木头相碰的声音,在实木楼梯下并不清脆,但是在心绪的放大下,却显得异常清晰。
轻轻扶着栏杆,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未知的天地。
终于看到江述月的房间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既陌生又合理。
比想象中更加简洁雅致的装饰风格,满墙的书籍,被打扫得反光的书桌如同被上了新漆,上面悬挂着毛笔,桌上还有砚台和镇纸,看上去都不似市面上见过的任何姿态。
房间内的一切都带着强有力的秩序感,室内的空气洁净清新,带着淡淡檀香味。
一切都和他本人一样,沉稳深邃,带着可靠感。
但是陶栀子捕捉不到半点他童年的痕迹,因为这一切的审美,都不像为童年江述月准备的。
走廊处挂着几幅字画,一开始陶栀子只以为是寻常物件,毕竟那些字画十分精美和苍劲,就像是市面上可以见到的古老山水画。
直到……
她凑近落款,想仔细辨认红色印章上的字,却发现是“述月”的篆刻体。
看到这里的时候她还不敢大胆猜想,第一个念头还是搜寻脑海中是否有什么同名的书画大师……
她向江述月小心求证道:“这个字画上的落款是叫‘述月’吧?”
江述月作为这里的主人,反而对墙上的字画没有施加多大的注意力,在陶栀子主动提出的时候,他浑不在意地说。
“小时候的习作。”
陶栀子双眼圆睁,又仔细确认了一遍,大肆赞美道:“你真的不是什么国画天才吗?你这样的天赋去卖画应该比在七号公馆上班强吧。”
她想起很多个天才陨落的案例,颇有惋惜地摇摇头,“七号公馆居然能招来你这样的大佛来管理藏书阁,属实是有点屈才,可能给得真的多吧……”
不然她想不出第二种能让人在那里工作的可能了。
但是之前她的确在自媒体上刷到过一个猎奇栏目,专门采访各大冷门行业的从业者,刘姨作为七号公馆的管家有被采访过。
主持人问了她每天工作的日常,她的职业道路,和最后那句不便透露的年收入。
刘姨低调地说有七位数。
江述月听着她的呢喃,不置可否,转身将房间窗户打开了。
也许她真的不是很了解国画吧
陶栀子走到窗边,眺望着院外的景色。
窗外是长势喜人的香樟树,在无人造访的日子里,静悄悄地将枝干一路延伸到了窗台下。
静谧的气氛中,仿佛每一丝风声、每一片叶子的飘动都变得格外清晰,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房间,带着淡淡的泥土与树叶的气息。
室内的静物,没有半点透露出江述月童年的影子,陶栀子环视了一圈也一无所获。
不由得有些遗憾地说道:“可能你以前是个早熟的小孩吧,房间内都没有以前留下来的玩具什么的。”
陶栀子收回视线,回头看向江述月。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字画,那种沉稳的线条与精细的笔触让她心中涌起一丝敬佩。她轻声说道:“这些画,真的是你小时候的习作?”
江述月点了点头,淡然地说道:“那时学着写写画画,说不上兴趣,用来磨炼心性而已。”
“怪不得你情绪这么稳定,原来是磨炼出来的?”
江述月目光低垂,“这倒不是,我从小情绪就没有很大的起伏。”
陶栀子眼中带着些许惊讶和赞叹:“这让我想起有一种职业可能很适合你这样的人。”
在江述月探寻的目光中,她响亮地说道:“给人做手术的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需要敏捷的头脑,果断的判断,还有精确熟练的手术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