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鱼给我。”在诸葛承给人看诊时拓跋珪一向充当旁边的助手,这会得了吩咐的他把自己抱着的那个瓮递了过来。
诸葛承从瓮里将这条名字奇怪的鱼抓了出来,它不但名字奇怪,长得也奇怪,泥鳅一样的鱼离了水后拼命扭动身体,它缠绕在诸葛承的手臂上,乍一看如同一条蛇一样。在它的身侧,一共可以看见七个气孔在一张一合。
而它的头则更奇怪,七鳃九眼鱼没有普通的鱼该有的嘴巴。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的吸盘,吸盘里面如同成熟的向日葵那样排布着细小的倒钩装的牙齿,在这些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的牙齿中间,隐隐散步着九个珍珠一样的光点,这九个光点连同那七个气孔就是七鳃九眼鱼的命名来源。
“诸葛先生,使不得啊!!”病人的娘亲看见诸葛承抓着这条怪鱼,一点点把它看上去就无比恐怖的吸盘靠近病人的伤口就忍不住惊叫出声。
“吕大娘放心,这条鱼平素就喜欢吃金花银羽蛇,尤其喜欢吸食这蛇的毒液,所以我们可以借由它的这个习性让它把蛇毒吸出来。”
诸葛承边说边把鱼嘴对准了伤口,说也奇怪,刚刚还在拼命挣扎的鱼接触到毒血后就安静了下来,在场众人就看见它开始不停吸吮,脓血进入吸盘流入鱼腹,众人能通过鱼皮下若隐若现的食道看见脓血的颜色。
等那个颜色由深转成正常血液的红色后,七鳃九眼鱼自己停止了吸食,随后它就像是人喝醉酒一样身体一伸后从病人伤口上落了下来,被诸葛承一把捞起放回了瓮里。
此时再去看病人的伤口,周围皮肤的颜色已经正常了,只是有点失血过后的苍白而已,七鳃九眼鱼虽然看上去恐怖,但它吸食时造成的伤口却并不太大,只是有一个圆形的范围内密密麻麻的血点留在了病人皮肤上,看起来像是被密集的针扎过了一样。
诸葛承特地留在原地观察了许久,尽管那些伤口一个个都非常细小,但那么多时间过去了,它们丝毫没有像那条在他手心里的伤口那样有快速愈合的现象。
“好了他没事了,还是要多休息,另外注意吃点补血补气的食物就好。”
在吕家一家千恩万谢里离开的俩人当中,拓跋珪注意到诸葛承频频看着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8.
“你有心事?”
等俩人回到自家屋子把带出去的各种工具重新归整好以后,拓跋珪终于提起了这个他一早就注意到的问题。
“阿拓,你先坐好。”正好诸葛承也在心烦要怎么开口说这个事,就不如摊开来大家一起讨论一番吧。
拓跋珪听话地坐好了,但诸葛承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去厨房拿了把片肉的小刀。在拓跋珪还在想诸葛承到底要用刀干什么时,后者非常干脆地一刀割开了自己的掌心。
“阿承!!”
拓跋珪事先没有任何防备,此时才从位子上跳起来要去拉诸葛承防止他做傻事。但诸葛承就明晃晃地将受伤的手掌摊开举在拓跋珪眼前,而就在拓跋珪冲出去的几步路里,那个伤口自己愈合了一半。
“这……”拓跋珪自己楞在那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那一点伤口消失不见了。
“我也是才确定我身上会有这种情况的,而你的话——”
诸葛承看着拓跋珪依旧带着震惊的表情拿过那把刀也干脆在自己的掌心上划了一刀,而在他身上,伤口愈合的速度比起诸葛承来显得更快,在刀尖刚划到下一个位置的时候,前面刚留下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这是为什么?”尽管这种异象目前看起来是件好事,但拓跋珪已经过了盲目相信上天会随意对人馈赠的年龄了,他的重点更多的是放在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异象上,以及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其他现象。
“我不知道,但我猜,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里你喝的那些药没有任何起色的原因。”诸葛承也在回想这些年里桃源乡里的各种异象和它们可能的解释。
“也许我们在桃源乡里处于某种不可改变的状态。”
“不可改变?就我们俩?”
拓跋珪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甚至动用了杀气检查一下全身,都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可以说在这一刻前,拓跋珪只当自己是个捡回一条命的正常人,而这样想的他却刻意忽略了一个最反常的事实,人哪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就凭他们都记得自己真的死了这点来看,桃源乡就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的正常地方。
“其他人难道都不是这样?”
“他们要是这样,吕家的儿子怎么会中毒等着我们去救,张家老伯又怎么会死,而徐家的小子是我接生的,这两年你也看着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