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今早很罕见地没有风,所以根本不用计算那一部分最容易出错的干扰;其次是那两个人的笔记做得很齐,军械调教的也很顺手;最关键的则是因为我自己上过那段城墙,用眼睛看到那段城墙本来就年久失修有点裂开了。这几点缺一点都不可能重复今日的战果,你别把汉人的军械司想得这么无敌,要是真的如此,我们也不会被胡人压着打了这么多年。”
“是吗,原来——”
阿拓刚要开口说点什么,门外突然来了一个传令的士兵。
“姚三,文六,你们俩刚刚干得不错啊,恭喜你们,将军要传你们到他营帐里面见他,看起来是要当面赏你们军功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走吧,别让将军等得太久。”
而此时帐中的阿拓和毛小豆对望了一眼,都各自了然刘毅真正的打算是什么。
狡兔死,走狗烹。刘毅果真是一刻都不想耽误啊。
“也好,早去早了事,走吧。”确定传令兵已经走远后,毛小豆示意阿拓他们也该走了。
阿拓和毛小豆被带进抚军将军军帐的时候,里面正中坐着的男人正和另一个在拜见的人不知说些什么。中间那个想必就是刘毅了,阿拓和毛小豆一边行礼一边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对方,两个人各自在心里将刘毅和某个他们熟识的人比较了一番,得出了一个还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的结论。
不得不说,刘毅长的还是很有尊者的风范的,四十多岁的面庞上胡须修饰地十分精致,丝毫没有一边武将出身的人那种不修边幅的风范。他一双眼睛相当有神,只是落在阿拓和毛小豆身上就让人生出一种压力临身的感觉。因为刚刚打了胜仗的缘故,刘毅在帐中也有股意气风发的劲头,那个坐姿也是摆得大马金刀,一副江山尽在掌握的样子。
“瞧瞧,刚刚说到你们呢,本战的功臣来了,过来见过莫使者。”
阿拓和毛小豆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对方行礼了。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我走吧。”那位使者的汉文说得有点僵硬,一听就有浓重的胡人口音。
“那么莫使者,本将刚刚说的你考虑得如何了?”刘毅的脸上浮着一个很明显的假笑,不过在座他的身份最高,谁也不好戳穿他什么。
“刘将军,我家大人好像很早就和您说过了,我们这里的货物已经交完了,原本的数目砍半之下我们还多送了您几十匹好马呢,您再要价就有点过分了吧。”
“你到我军营里也好几天了,今早破城的这一战你也看见了,那就是他们俩打出来的漂亮仗,这种人才我就这么放给你们了,难道我不应该再多要点?不然的话到时候他们跟着你们的人打过来的时候,我拿什么抵抗呢?”
听到刘毅这种明显哭穷的话,莫使者不由得嗤笑一声。
“恕我直言,将军的防区似乎没有哪里是和我朝接壤的,要抵抗的话似乎也轮不到将军的人来做。”
“怎么?我都给了你们这样的人才了,你们北面的还没本事打穿那几个和你们接壤的防区吗?等你们打穿了,那可不就轮到我的人上了。”
毛小豆在现场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好在他脸上目前戴着,不然刘毅当着他的面这么谈卖国的事他的脸色一定会让人看出端倪来。哪怕现在他也是紧紧地握着双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手掌那的软肉里。
“行吧,看在这两个人的本事超出预期的份上,我能做主再给你五十匹军马,多的一匹也没有了。”
“成交。”刘毅说完后心情很好地大笑了几声,然后又假模假样地转向毛小豆两个。
“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就是莫使者的人了,你们以后也要像在本将身边那样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懂了吗?”
“是,将军!”毛小豆和阿拓自然地抱拳应了。
而那名使者终于松了口气那样将自己的人叫进了帐里。
“汉人,你们俩跟我们走,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的人都是胡人里都少有的好手,对付你们这两个这辈子只知道调教军械的那可是绰绰有余了。”
146.
等阿拓第二次进长安城时果然又过去快一个月左右,这一个月里无论是姚苌还是慕容冲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大家一边在城里一边在城外来回地叫骂,时不时的就会有将领出城作战一番,但依旧解不了天王坐困愁城的局面。而同样的,因为长安城惊人的防御能力,更擅长野战的胡人军队也拿它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在这样的僵持之下,城里的那些鲜卑贵族越发起劲地谋划起来。若局势一片大好,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那便努力也没有什么意思;而如今,他们很可能是打破平衡的那根稻草,所以慕容暐少不得热心地想听听阿拓递来的消息里慕容冲到底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