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可以去北府那打个招呼让他们试着调查一下这方面。”
“嗯,不过我觉得还是我们这边主动点可能比较有效,我打算再几次去的时候再打探看看。尤其我看这个慕容泓性格极其严苛,下属犯错之后他量刑之重是我前所未见,他的属下看来都很怕他。若是让他知道有人在偷卖他的宝贝填自己的口袋,那后面恐怕就很精彩了。”
“行,那下次就多带两盒金饼去,试试那个高盖是不是真的贪财。我这两天争取先组个侦察鸟出来,到时候跟着你一起去。反正你现在也有功劳,也有悲惨身世,价格又比他们自己卖公道很多,我就不信他们不会对着你露马脚。”
决定了下一步行动方向的诸葛承心中大事一放下就赶紧起身,他拿了阿拓刚刚到手的孤本分了一半到对方面前的桌案上。
“现在,赶紧陪我抄书,抄完咱们还得把这些买来的东西给州府送去呢。毕竟是拿别人的钱买的,能过个手选自己喜欢的品项咱们已经很占便宜了。”
日子一天天就在这两人的打打闹闹间过去,抄书、品茶、看情报、分析对策、监督诸葛承不要过度地沉溺于造机关,时间到了就去交易。金钱开路和同胞之情双管齐下,阿拓和高管事那边的信任关系迅速升温,他们之间的话题选择也越来越随意。阿拓开始在不经意间从高管事口中旁敲侧击一些有关高盖和慕容泓性格的情报。
而另一边,自第二次交易时起,诸葛承就派了一只侦察用的机关鸟跟在阿拓身后。一开始想到这只机关鸟如果被发现会对诸葛承造成何种伤害的阿拓非常反对,但是诸葛承再三和他保证一定会慢慢深入看看整个营地里是否有高人能识破这种手段,绝不会莽撞伤着自己。
最后两人敲定的方针是每次交易时,诸葛承让机关鸟随之进入营地一定的范围,由阿拓在营地内亲身观察有没有人对此做出异常的反应。几次之后,他们肯定了慕容泓的这支十万人规模的大军里全是普通人,不存在诸子百家真传级别的高人。
“我早就告诉你了吧,鬼谷哪有那么好入,一群胡人又不可能得到正常的百家真传,所以没有人能发现我的。早知道就直接进去了,白白浪费了大半个月监视他们的时间。”诸葛承是一脸的可惜。
“那个直接关乎你的安全,我宁愿多等一年。”阿拓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哪有一年时间可以给我们等。”诸葛承握住阿拓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何况,事关祭天局,那是你的命啊。和你的命比起来,我最多受点伤没什么的。”
尽管知道他们彼此已经是可以换命的关系了,可是当听见诸葛承这句话时的阿拓瞬间又及时地抬起头,将那滴差点就要掉下来的眼泪继续含在他的眼眶里。阿拓已经当着诸葛承丢脸地哭过一次了,那剩下的软弱就应该好好藏起来,哪怕再感动也不能在他面前再哭得稀里哗啦像个没用的孩子了。
阿拓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会房顶的结构,等好不容易控制得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笑容时他终于低下头看着诸葛承。而诸葛承不催也不问,只是一派云淡风轻地等着他开口。
“你晚上想吃什么?”
阿拓也不在乎自己的话题转换地有多生硬,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就只是想问这个问题而已,哪怕今天诸葛承说想吃天上月亮他都得想法去给他弄弄看了。
“嗯……下碗面?”诸葛承的表情显得很轻松。
“不要个月亮吗?阿承,只要你开口,我会努力试试的。”而阿拓的表情很认真。
“可月亮又不能吃。”诸葛承笑了,像是在笑阿拓为什么对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突然间这么严肃。
“而且,这样你就要揽月的话,万一哪次要你出手救我时我是不是要给你摘星才能报答了?”
“我,我不用的……阿承……”
阿拓努力地试图解释,他生来这世上是就该是来给诸葛承挡风遮雨的。只要诸葛承好好的,他的世界里自然就有漫天繁星了,哪里还需要再摘呢。
“所以为什么我就要呢?”
诸葛承有时觉得阿拓真是傻得可爱,就好像刚刚学会了什么是爱,然后就一定要把身上所有可以称之为爱的证明全部翻出来、再打开、然后捧到诸葛承面前生怕他看不见一样。诸葛承从一开始不知如何接下到接得坦然自若再到开始随意提任性要求。但那是阿拓的所有,他诸葛承即使有资格接下,也不会有资格挥霍的。
“阿拓,别再对我说什么月亮的话,我怕哪天我听习惯了就真的叫你去弄了。”好在诸葛承跳脱随性之余总算也懂得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