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翁再次进来,在屋里看了一圈,问:“安安不和你一起住?”
林清霄一边书架一边说:“不。”
秦子翁:“这屋就你自己他来住不是正好,方便一点,他那么娇气,你就放心他和别人住?”
林清霄动作顿了一下,说:“我不能一直照顾他。”
更何况有时候他不需要。
秦子翁一下就明白了:“吵架了。”
林清霄放下最后一本书,转身说:“换件衣服,我们出发。”
博顿要求学生穿制服,深蓝色西装外套,内搭白色衬衫和条纹领带。
在特别的时刻,比如今天,还需要带一顶礼帽。
秦子翁看着林清霄穿好衣服出来,宽肩窄腰,身量修长,活脱脱一个衣架子,不由感叹道:“哥,帅的。”
收到那么多情书不是没由。
林清霄没他,往门口走去。
秦子翁跟在他后面叨叨:“你这身材怎么练出来的?我要不要也去学学击剑?唰——欻——感觉很酷。”
林清霄刚走到距门口一步远的地方,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没有敲门。
秦子翁幸灾乐祸地看着匆匆而来的纪云桥,等着林清霄把他赶出去让他重进。
做哥哥的还是得教育一下弟弟礼貌问题,毕竟他也……
林清霄看他跑出了一脑门汗,以为有什么急事,皱眉问:“怎么了?”
纪云桥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突然被问得回过神,抬起右手,手里握着一条领带,支支吾吾地说:“我系不好。”
秦子翁嘲讽:“哎咦,小笨蛋。”
纪云桥对他怒目而视。
林清霄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问:“要我帮你?”
他在明知故问,而且很清楚这是纪云桥示好的手段。
纪云桥转头看着他,缓缓点头。
林清霄侧过头说:“出去。”
听到这话,秦子翁嘿嘿笑了两声:“让你不敲门,给我出去重进!”
正在秦子翁沉浸在幸灾乐祸之中,突然发现两个人都在看着他,笑着笑着感到不对劲,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纪云桥不和他废话,走到他身后把人慢慢推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两人身高差距较大,林清霄只能弯下腰,动作温柔地把领带先套在他脖子上。
“不是不想和我说话?现在又用到我了是吧?”
纪云桥看着他轻眨的睫毛,弱弱地反驳:“明明是哥哥先不和我说话的。”
领带系好,林清霄直起身,淡淡地问:“是么?”
纪云桥低头看着那个无比完美的领结,心里已经没什么气了,其实在刚才林文正说林清霄吃不好睡不好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到愧疚。
他拽住林清霄的手,轻轻摇了两下。
“哥哥,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林清霄沉默地看着他,他不是生气纪云桥违背他的意思去演电影,而是从他反抗的行为里窥得一丝他并不需要自己时刻照顾的意思。
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毕竟林清霄一直以为,只有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他们俩个是最亲的亲人。
可他没办法把这些说给纪云桥听,这是他的占有欲,和纪云桥无关,只希望他的弟弟永远需要自己,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这样没有父母的爱也没什么,有他的就够了。
林清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是哥哥不对,我应该永远支持你的,却因为我自己的恐惧妄图剥夺你未来的可能。”
纪云桥心里一酸,在被绑架之后,他最不想让林清霄对他感到愧疚。
有时候明明不是哥哥的原因,他却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不是,是我自己太任性了,让哥哥担心,以后哥哥不让我去的地方我就不去,不让我做的事我就不做。”
林清霄笑了笑,感叹道:“安安真懂事,那……一言为定。”
开学典礼冗长无趣。
结束后回到宿舍,发现同宿舍的另一个床位还是空的。
难道他也幸运地单独在一个房间?
太好了!纪云桥换了套睡衣,把自己摔到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日头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楞撒在床头,慢慢地转到纪云桥眼皮上。
被阳光扰得烦闷,在一片热意中睁开眼睛,迷糊中就见一个人影站在他床边。
“哥哥?”纪云桥困得揉了揉眼睛。
“怎么不叫我?”
“你好,我叫何岱,是你的室友。”人影开口说话,清朗的少年音。
纪云桥听到声音,猛地瞪大眼睛,嗖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尴尬地挠挠头:“啊,你好,我还以为……我叫林及安。”
何岱笑了笑,坐回自己的桌子前,对着他抱歉说:“不好意思,我刚到,想看看我的室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站在你床边,没吓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