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给她脖子周围刮了一圈。
“遮住了吗?”姜扶笙问她。
“差不多了。”翡翠蹲着身子手持瓷勺仔细找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珊瑚,真的是你。”
马车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少夫人,是杜仲。”
翡翠不由站起身来。
“将东西藏好。”姜扶笙吩咐一句,坐直了身子。
她透过软帘缝隙往外看,杜仲带着几个手下站在马车前,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翡翠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
“杜仲,你不好好在少爷面前当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珊瑚笑着问话。
她自然知道怎么替少夫人遮掩。
“少夫人呢?”杜仲朝马车上张望。
“少夫人在马车里啊。”珊瑚好不奇怪:“你找少夫人做什么?”
“是少爷找少夫人。”杜仲问:“你们去哪里了,这坊市我来回走了好几回,并没有看到你们。”
“我们就在这里逛了逛。”珊瑚问:“少爷找少夫人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也不知,那就让少夫人快些回去吧?”杜仲提议。
珊瑚回头朝马车内问:“少夫人,回吗?”
“走吧。”姜扶笙应了一声。
杜仲看马车动了,转头吩咐手下:“你骑马,快些去和少爷说,找到少夫人了,少夫人这会儿正从西坊市往回走。”
那属下领命,快步去了。
姜扶笙的马车才驶入陆府大门,陆怀川便迎了上去。
“扶笙。”
姜扶笙撩开帘子看到他殷切的眼神,心里愧疚更甚,垂下眸子唤道:“夫君。”
“来。”陆怀川伸手扶她,不由扫了一眼:“怎么有酒味?”
“昨夜没睡好,叫翡翠帮我刮了痧。”姜扶笙手抚着脖颈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别处。
她衣领处沾了一些酒液,晕染出湿痕,陆怀川默默看了一眼,温和地问她:“今日去什么地方玩了?没买东西吗?”
姜扶笙极少行刮痧之事。况且这样的事情在家中做来更加方便,为何要在外面做?
看湿痕是刚刚才刮好。
他的妻子在遮掩什么?
“就在几个坊市转了转。”姜扶笙当先往前走,口中回道:“没看到什么想买的。”
她心中忐忑。他方才瞧她脖颈处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应当没有吧,他语气没变……
陆怀川上前牵着她:“昨日不是说这几日口中淡么?晚饭我带你去酒楼用吧?”
“逛了一天身上乏累。”姜扶笙摇头拒道:“改日吧。”
她满腹心事,哪有胃口吃东西。
陆怀川眸色暗沉。姜扶笙平日不是这般的,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且,他有强烈的直觉,这件事情和赵元承有关。
两人一路沉默着进了清荷院。
“摆饭吧。”
陆怀川吩咐。
“我先去沐浴。”姜扶笙松开他的手。
陆怀川目送着她进里间去,忽而抬步跟了上去。
姜扶笙先走到铜镜前,查看脖颈处的情形。她总觉得陆怀川似乎察觉到什么了。
陆怀川从背后拥住了她。
“夫君……”姜扶笙心中慌乱极了。
陆怀川默不作声将她调转身子,低头吻她。
姜扶笙躲开他的吻,抬手推他:“夫君,我身上累,不想……”
陆怀川不由分说,将她摁在梳妆台上亲了上去,手拉开了一道衣带。
姜扶笙心慌更甚。她身前、腰间甚至别的更要紧的地方,都是赵元承留下的痕迹。
若是依了陆怀川,必然会被他发现。
“我说了我很累……”她奋力推开陆怀川。
陆怀川不会如赵元承那般制着她,被她推得退后一步,喘息地看着她。
她究竟是累还是藏着别的什么心事?
姜扶笙被他盯得羞愧,又无法应对,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陆怀川怎么也变成了这样?他从不强她所难,成亲三年多处处依着她,现下也要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日子就变成了这样。
“扶笙。”陆怀川见她哭了上前哄她:“是我不好,怪我不体谅你。别哭了。”
方才一时情急,他倒是忘了,她向来心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姜扶笙闻言哭得更厉害。明明是她和赵元承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对不住陆怀川,却还要陆怀川来哄她。
她简直十恶不赦。
“我不好,怪我……”陆怀川搂住她轻哄,自己也哽咽道:“我不是故意想要那样对你的。你知道我从小就心悦你,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总是患得患失,怕你有事情隐瞒我,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