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少爷们心高气傲, 没几个情愿的。明广白中意卖茶女,可这不代表他们这些人也会中意卖茶女。
卖茶女样子生得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了。
少爷们生在这富庶繁华的扬州,从小到大不知看尽了多少人间绝色,眼光高着呢。
更何况若是去了, 这往后如何面对明广白?不好做人啊,恐伤了兄弟情义。
是日, 等到约定的夜晚, 一艘盛大精美的红头画舫停在运河码头边。
夜幕降临,灯火辉煌, 少爷们赴约。
至码头,两个纨绔少爷狭路相逢,他们四目相对,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他们两个正是上回来找薛韫山去八仙楼的少爷。
“阿逸,你不是说你不会过来吗?”
蓝袍少年摇着纸扇,道:“我这不闲在家里无聊嘛, 便想来凑凑热闹,倒是你,你不是说很离谱嘛, 那你为何也过来了?”
两人都信誓旦旦对对方说不会来,然后现在却屁颠屁颠跑来。
绿袍少年辩解道:“正因为离谱才好玩,我思来想去觉着不能错过这次好戏。”
两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好奇与兴致。
“那就一起上船。”
“真是奇了怪了,薛二怎会和那茶莺莺搅合在一起,还成了朋友,简直不可置信,他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谁知道啊。”
又过段时辰,少爷们陆陆续续到来,船舱里的席位一个不落坐满了。
至于他们为何会来?大抵是无聊,想来凑凑热闹咯。
来的人一共七个,有的是与祝荷素未谋面,纯粹对祝荷好奇的公子哥,有的是参加过明广白生辰的少爷。
他们全是与薛韫山称兄道弟的少爷,样貌家世俱是不凡,个个都是扬州城响当当的纨绔。
另厢,薛韫山接祝荷来运河畔。
祝荷犹豫道:“薛公子,还是算了吧。”
薛韫山:“我都安排好了,你必须得去,你看看你这几天,天天愁眉苦脸,难看死了,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赶紧新找根顺眼的草再说。”
祝荷无奈:“那我若是一个都不喜欢呢。“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到时候再帮你重新找,反正这天底下男人多的是,我就不信你没一个喜欢的。”薛韫山道。
“那若是那些公子都瞧不上我怎么办?我只是个卖茶女,而你们却是真真正正的富贵子弟,我哪里配得上人家。”祝荷讪讪道。
薛韫山端量祝荷,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反应过来后干咳两声。
他和祝荷是朋友,薛韫山,是朋友!身负重担的朋友!
坚定念头,薛韫山拍胸口担保道:
“你白担心什么呢?卖茶女怎么了,你和我们不都是这齐国的百姓吗?你放心,我保管他们都看得上你的。”
祝荷仍然踟蹰:“薛公子,你和我认识的时候不就很嫌弃我吗?他们是你的朋友,肯定也会嫌弃我的。”
此话一出,薛韫山喉咙梗塞,这叫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薛韫山神情尴尬,一时半会不晓得该说甚为自己辩解,倘若此刻他手里有一瓶后悔药,他定会猛猛灌个干净。
气氛凝滞。
未久,他绞尽脑汁后心念一动,语气凶恶:“若他们敢看不上你,我就揍死他们。”语调强势,颇有强买强卖的味道。
“总之,你先别想太多,上去瞅瞅嘛,也不是一定要你选一个,就是让你看看有没有顺眼的,符合你要求的,保不准就真有你喜欢的。”
“你再推脱,就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真的要生气了。”薛韫山装作要动怒的样子。
祝荷无奈,只好上船。
薛韫山摸摸鼻子,冷不丁开口:“我薛韫山从来不嫌弃朋友。”其实......他连自己都嫌弃,当然肯定会嫌弃朋友的。
祝荷撩眼。
薛韫山却没再解释,强忍害羞,只是说:“快来,他们人全到齐了。”
二人步至甲板,往船舱里走。
薛韫山推开门,只见船舱内宽敞明亮,地板上铺满华丽的地毯,装饰贵气,七个年级相当的少年坐在里头。
听到动静,众位相貌出众的纨绔少年立马结束交谈,齐齐望过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薛韫山,紧接着祝荷才迈出阴影走进来,全然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
烛火摇曳,只见一个妙龄女子立在亮光中,她外罩一件鹅黄色交领窄袖绸衫,下套淡色高腰百褶裙,裙面绣有栩栩如生的玉蝴蝶,繁复美丽,宽窄得当的衣裳描绘出女子的身体曲线,很漂亮,让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