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温柔地抚摸祝荷的小腹,眼神炽热幽深,情不自禁亲了一口,喃喃道:“这一定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我们成亲吧。”周玠仰头,“孩子总得有个父亲。”
其实周玠有和祝荷提过成亲的事,只是当时祝荷拒绝了,毕竟她丈夫尚未去世多久。
祝荷犹豫:“那你会对我好吗?你说不许我背叛你欺骗你,那你能做到吗?”
“我当然能,我发誓。”周玠举起手,“倘若我周玠负你,必遭天打雷劈。”
祝荷偏头:“话倒是说得好听,倒是给我看看你的行动啊。”
周玠虚虚揽住祝荷,低声道:“那来我那里住吧,我伺候你。”
“我习惯住在自己屋里了,而且你那宅子我不喜欢。”
“那我换个你喜欢的?”
“等你换好了再说。”
周玠思忖:“好,你若要待在你自己那,我叫人来伺候你,眼下你有孕在身,要特别小心。”
祝荷:“我知道,但你不用安排其他人,有杨婶子就可以了。”
周玠明显不放心。
“我没那么娇贵。”
“我会尽快看宅子接你过来。”
“你就让我不清不白去你家?”
周玠笑了:“明儿我就让人下聘礼,我想快点把你娶回家,做我媳妇。”他笑得有点痴态,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儿。
周玠说到做到,亲自带队,大张旗鼓抬着聘礼来到祝荷家提亲。
聘礼是临时准备,可也样样俱全,黄金白银,丝绸首饰,玉石瓷器,茶盐糕点......十分豪横,这一下场面也叫马头村的村民们知晓了周玠多有钱。
一时间,引来无数人艳羡,称祝荷这寡妇真是走了好运,竟被华阳镇的周大老爷看中了。
周玠很满意自己造出来的声势,越多人知道越好。
反正他是恨不得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和祝荷成亲了,恨不得告诉所有人祝荷是他的女人,恨不得警告那些人少动歪心思,休要想抢祝荷。
阿三看着自家老大,一阵唏嘘,自打碰到祝荷,老大就昏了头,原以为老大会清醒过来,不成想祝荷真要成他们嫂子了。其他兄弟又是哭又是笑,也不知是高兴周玠要成家了,还是难过他们老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西屋内,骆惊鹤听到了外头的热闹。
祝荷要和周玠成亲了。
骆惊鹤忽然想起昨天周玠送祝荷回来时的画面——
周玠时时刻刻护着祝荷,手会虚虚拢住她的肚子,眼睛也一瞬不瞬盯着祝荷的肚子。
骆惊鹤不感兴趣,正要收回视线,猛地听到周玠的声音:“荷娘,你觉得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后面祝荷的回答骆惊鹤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的脑中一片嗡鸣。
祝荷怀孕了。
骆惊鹤漠然而不见喜怒的眼眸里出现了罕见的波澜,手里的书被他攥出明显的折痕。
他透过窗户罅隙冷冷地窥伺着祝荷与周玠。
他的内心出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还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
凭什么?
凭什么周玠一下子就有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兄长却一个后代都没有留下来。
他在为自己死去的哥哥愤怒难过。
忽而,掌心的疼痛感袭来,骆惊鹤登时清醒,他咳嗽,咳得激烈,以至于引发面部软肉抽搐,咳止时他尝到血气。
骆惊鹤像是在嚼碎谁的肉一般慢慢咀嚼,囫囵咽下,再给了自己一巴掌。
又疯了,他在想什么?
人不同了,她没有亏欠骆家,也没有亏欠他,她甚至救了他两次。
骆惊鹤归于平静,一头扎进书海中。
门外的世界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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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在六月廿九,不到一个月时间。
周玠是急不可耐。
盖因祝荷怀孕,周玠把很多事交给手下人,他当甩手掌柜,天天往祝荷这跑。
祝荷同骆惊鹤学习的时候,周玠忍着屋子里的药味,硬是在旁边陪护,有时不忘提醒骆惊鹤小心点,他还警告骆惊鹤莫要染病。
他可不想祝荷被传染了风寒。
骆惊鹤一字不发,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虽然年岁不大,但他的确是一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几日相处下来,周玠已然确定骆惊鹤毫无威胁力,而最讨人嫌的管河丫最近也没过来烦了,周玠感觉身心舒畅。
他看着身边的祝荷,再打量自己未来的孩子,感觉自己踩在云端上,心口缺失的地方被填得满满当当,甚而幸福感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