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山赶紧道:“连姑娘,你可看清楚了,不是我要和他吵,而是三殿下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弄死我,等祝荷回来了,请连姑娘务必为我说说话,让祝荷为我做主,我不仅没闹事,还平白无故受了欺负。”
连珠:“周公子,请你坐下来。”
周玠握紧拳头,冷冷睨薛韫山一眼,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薛韫山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或多或少无法镇定自若面对,眼下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到底是他小看了薛韫山,这家伙有点脑子。
“失礼了。”周玠作揖。
似乎是为了和缓气氛,连珠道:“二位还有何需要吗?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没有没有。”薛韫山道,“这酒这菜都合我胃口。”
“那便好。”
周玠闷下酒,点点头,继而看向连珠,长河与萧雪葵他都知道,而这个女子又是祝荷在哪里认识的?
“看姑娘装饰和骨相,似乎不是汉人?”周玠问。
连珠:“我是半个南疆人。”
“南疆?我听走南闯北的商人说那里的人都养什么毒虫子,信奉鬼神自然,巫蛊术盛行,神秘诡异,还十分排斥外人。”薛韫山打个哆嗦,“对了,我记得南疆那边以前最厉害的势力是叫乌瑶寨,是南疆的领袖,不过二十几年前乌瑶寨的祭司突然暴毙,寨子群龙无首,各方势力互相内斗,元气大伤,至此衰落,也因为乌瑶寨内斗,南疆大乱,其余的寨子为了争夺资源地盘,全都打起来了,如今南疆已然成了一盘散沙,大小战争持续不停,动荡不安,混乱危险。”
连珠:“没想到薛公子如此见多识广。”
周玠瞥薛韫山一眼。
薛韫山不好意思道:“一年多前认识一个朋友,他为了找几样稀世药材冒险去过那边,一次吃酒的时候他同我讲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连珠:“确实如此。”
“连姑娘,你不会也养虫子吧?”薛韫山好奇道。
连珠摇头,这时周玠道:“连姑娘与祝荷是如何认识的?莫非祝荷去过南疆?”
连珠:“非也,我身体天生缺陷,很小的时候便来到中原求医,我与小荷是在去岁相识。”
薛韫山踟蹰道:“连姑娘,问句冒昧的话,你的眼睛好全了?”
“嗯,视物清晰。”
薛韫山真诚道:“连姑娘真为你高兴。”
连珠:“多谢。”
.
再说祝荷这头。
祝荷将吃醉的长河安置在房里,但长河极不老实,突然又闹着要找香囊,吵吵嚷嚷,折腾了好一通后才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然后长河又难受起来。
祝荷让骆惊鹤守一下长河,等她去厨房热一碗醒酒汤。
等祝荷喂了醒酒汤,已经过去半柱香功夫,长河口中念喃着睡下,看着忙前忙后的祝荷,骆惊鹤伸手扶住祝荷,道:“嫂子,你还好吗?”
祝荷:“我没事,好了,惊鹤,我送你去厢房。”
骆惊鹤松开手,用力握紧,说道:“嗯。”
月色皎洁,祝荷与骆惊鹤同行,骆惊鹤稍在后头,步履缓慢。
忽而,骆惊鹤开口:“对不住,让你烦心了,他非要跟来。”
他是谁,不言而喻。
“无妨,我不在意,我就当看不见,我估计周玠心里难受着呢。”祝荷回头笑笑道。
“好了,到了,你今日便在这里歇息一夜吧。”
骆惊鹤:“好。”
安置好骆惊鹤,祝荷也该走了。
骆惊鹤:“你去哪?”
祝荷:“我回花园,咋啦?”
“无事。”
“那我走了。”
门没彻底关紧,留出一条小缝隙,里头的骆惊鹤就利用这条缝隙目不转睛窥伺祝荷远去的背影。
些许微弱的光透过缝隙照亮骆惊鹤一只下三白眼睛,那只眼睛阴郁而灼热。
他一边看一边抬起方才碰过祝荷的右手,放在唇边用嘴唇碰了碰掌心,接着用鼻子深深嗅闻。
吸食多了,虚弱的身体猛然有了反应,骆惊鹤娴熟动作,过了一会儿拿出帕子擦拭干净,动人的眉眼慵懒舒展,空气中残留动情后的味道。
嗅到难闻的味道,骆惊鹤烦戾地蹙起眉心,扇了自己一巴掌,像是在警告自己没有资格肖想。
恶心。
于是骆惊鹤从怀里取出翠绿色的香囊,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闻了闻香囊散发出的香气。
半晌后,骆惊鹤收好香囊,漫不经心笑了一下。
长河有祝荷亲手绣的香囊又如何?还不是守不住......可是祝荷答应要再给她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