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无声,没过多久,相无雪喘气,遽然停滞,再无动静。
祝荷古怪瞧他一眼,似乎领会到什么,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促狭笑道:“大人,怎么了?”
相无雪沉默,难以启齿。
祝荷直白说:“你不会还没尝过风月事吧?”
相无雪红到不可思议的面皮一僵,心尖升起几分羞耻感。
祝荷轻轻笑出来,相无雪一时间窘迫不堪,隐晦的余光窥伺着她。
“你在期待什么?大人?”她一眯眼。
吐出话后,祝荷也不期待相无雪回有所回应,继续道:
“要不要我教你?”
相无雪身体僵硬,发紧的喉咙迟迟溢不出音。
祝荷又笑了,来了一句:“大人,君子当坦荡,直面内心。”
“我耐心有限,忍耐力也不及大人。”
二人对峙较劲,末了,相无雪顶着滚烫的脸,骨相分明的手用力攫住了祝荷的腰。
他阖了阖眼,沙哑着嗓子支吾说:“钱姑娘,烦请......你教某。”
祝荷暗笑。
“不解风情的相大人原来也有开窍的一天,着实难得。”她调侃。
相无雪羞耻得不敢瞧祝荷,任由她捉住他的腕骨......
有祝荷的帮助,相无雪有了喘息的余地,除去最初的急躁失智,后面的他能用尽全力压下暴虐肆意的冲动,克制到极点。
温柔,但不如人意。
祝荷受罪,都要怀疑相无雪是中看不中用,更令人在意的是,很烂。
祝荷没见过这种,差到没边了,她抑制不住嫌弃的情绪。
她也没多余力气指导了。
与其慢火煎熬,不如来个痛快。
祝荷忍不住抱怨道:“大人,你怎么瞧着不像中了药的样子?还是我对你没有一点吸引力?”
相无雪动作一顿,不知该如何回话,哑声说:“钱姑娘,并非如此。”
“我难受,你就不难受吗?这样下去,药性何时才能完全解掉?”
相无雪难言。
她说:“人活当下,应及时行乐,勿要违背本心,压抑太过并非好事。”
“何况我们如今是在相互帮助解毒,是正事,是人命关天的事。”
相无雪瞳孔微微颤抖,沉沉“嗯”一声,生锈腐蚀的枷锁粉碎,如祝荷所愿。
她说得对。
终了。
相无雪愧疚,低声问:“钱姑娘,还好吗?”
祝荷懒懒挑眉,未言,相无雪以为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皆因他所致,愈发愧惭。
相无雪温柔小心地将人放在圈椅上,随即拾起地上衣裳,拧干清理,先给自己穿好湿衣,再在屋里寻找,看有没有干的新衣裳。
没找到,相无雪只好把原来的衣裳递给祝荷,她随意穿上衣裳,便不管了。
相无雪略一拢眉,“冒犯了。”
言休,他体贴入微地给她整理系好裙带,眉眼逸出温柔,接着按捺住紧张,慎重说:“钱姑娘……今日之事某会负责。”
“你情我愿的事不需要负责。”祝荷轻描淡写说。
听言,相无雪胸口隐秘不可宣的喜悦变得动荡,他反驳道:“你失身于某,于情于理,某都该负责。”
祝荷浅笑:“大人,我又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女子,我是青楼妓子,早没了清白,何况这谈不上失身,只不过是与大人你各取所需罢了,不必在意。”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事。
相无雪感觉眼睛晕眩,方才他们还共赴巫山云雨,亲密无间,可转眼间她便与他划清界限。
这一刻的落差感让相无雪心口泛起酸痛苦涩的波澜。
相无雪神色闪过黯然,很快他扣住祝荷的手腕,表情认真:“不,钱姑娘。”
祝荷打量他。
顷刻,她仰头一笑,用手勾起想无邪优越的下颚,好奇道:“我就好奇了,大人要如何负责?大人莫要忘了你还要抓我呢,而且你不是非常讨厌我吗?”
相无雪道:“姑娘此言差矣。”
思量片刻,他道:“某不曾讨厌姑娘。”
“某会为你赎身,娶你。”他以平静的声线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祝荷顿时诧异,他一个世家出身的朝廷高官竟然说要娶她?
从祝荷眼下身份讲,相无雪之言惊世骇俗。
“大人,你在说笑吗?”
相无雪:“一字一句,千真万确。”
祝荷明白相无雪不是在说笑,他很认真。
祝荷来了兴致,“可是大人,我们之间可还有大事隔着呢,我对大人你要抓我这件事可是耿耿于怀。”
相无雪看着她:“此案若与姑娘无关,姑娘可高枕无忧,若与姑娘脱不了干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