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起他便一直在观察这位林姑娘,听说是她解了廊州士兵所中的虫蚀,又听她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虽知道她是位女子,还一位有这样高超的医术,想来应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了,却是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年仅二八的少女。
如今既已确认翟大哥性命无虞,只要他的伤势能尽早恢复,醒来便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只是,恢复伤口的药方好配,却是怕与他体内的情蛊相克。
按照师傅手札中所记载,情蛊寻常时候并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若是宿主重伤,而另一只蛊虫尚且无恙,甚至还能修复宿主的伤势,只有在母蛊身亡时,才会释放剧毒,瞬间要了宿主的性命,反之亦然,像是殉情一般;同时,子母情蛊还有一个特别之处,便是被种下子蛊之人,会不受控制,无可救药的爱上种有母蛊之人。
翟大哥如此重的伤势,之所以还能活下来,便是得益于这子母情蛊生死相随的特性。
所谓蛊毒当真是神奇。
见林清羽停笔陷入沉思,凌峰主动开口问道:“林姑娘可是有什么困惑?”
“啊!凌大夫,原来你还在,抱歉,我还以为是璃书跟在我身边,这才忽略了你,还请见谅。”
“清羽,你什么意思嘛,难道我就是可以被忽略的吗!”璃书撇了撇嘴,委屈道。
方才璃书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她屁股后面,不同于凌大夫对林清羽的好奇,她却是又太多问题想问了。
可偏偏清羽正在埋头苦思,她又不好开口打扰,可把她给憋坏了。
林清羽瞧着她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无奈摇了摇头。
凌峰亦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偏头对林清羽道:“无碍,我见林姑娘方才眉心紧蹙,似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虽学得乃是巫医,与你们的医术当有些区别,总体却也有不少共通之处,林姑娘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也让在下帮着一起参谋参谋。”
林清羽像是忽然才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凌大夫对情蛊一物自是十分了解,甚至翟大哥身上的情蛊还是凌大夫亲自种下的,瞧我在这儿烦恼半天,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若有在下能帮得上忙之处,林姑娘尽管提便是。”凌峰温和一笑,与他的名字相反,凌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润柔和的气息,一席白衣,温文尔雅,清逸出尘,倒与传说中阴沉黑暗的巫医并不相同。
林清羽拿起方才写的药方,递到凌峰面前,笑着道:“凌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方子,药物讲究相生相克,虽说我对这些寻常伤病还算了解,可这情蛊却实在是所知甚少,还要烦请凌大夫指教一二,以免用错了药,反倒加重了翟大哥的伤情。”
凌峰的结果她手中的药方,温和的点头应下,随后便认真看了起来。
“所谓子母情蛊,需得以上百种毒物滋养十年以上,并以少女精血喂养,其毒性远飞一般毒虫可以比拟,不过有一点,子母情蛊双生,只有在其中一只死亡的情况下,另一只才对释放剧毒,寻常时候,并不会产生任何毒素,也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被下蛊之人,不是还会不受控制的爱上携带母蛊的人吗,想来,能够这样控制人心,这情蛊应该是还具有麻痹或者控制神经的毒素吧?”
“确如林姑娘所言,这情蛊确实也能控制人心,只不过,若想以情蛊控制人心,还须得苗族巫师摆上阵法,吟经下咒方才能行。所以,林姑娘完全不必担心,你所使用的这些药,并不会与情蛊相克。”
林清羽与璃书两人听得惊叹连连,万万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情蛊不仅真的穿在,甚至还真有巫师可以下咒控制人心。
见自己说完,对面的两个小姑娘却只是微张着嘴,一脸惊诧,半天没有反应,凌峰无奈一笑,轻言道:“可是在下说的有何不妥之处?”
“啊!”还是林清羽先反应过来,颇为尴尬一笑,“没,凌大夫说得很清楚了。”
凌峰朝她温和一笑。
“说起来,听说廊州虫蚀之困,便是林姑娘提出开膛取虫,如此解了廊州之困,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成功救回中了虫蚀之人的性命,中原医术精湛神奇,林姑娘更是妙手回春,若是林姑娘不嫌弃,在给靖王施针救治之时,不知可否允我在一旁观摩。”
“凌大夫客气了,这有什么,你若想学,我自是可以教你的,”林清羽爽朗应道,随后眼里闪过意思狡黠,顺势道,“说起来,我对这苗族蛊毒亦是十分好奇,待日后空闲了,不知是否有幸能请凌大夫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