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此前官府调查李大夫死因的时候,你不肯出来作证,如今却在白卿礼快要定罪了的时候才来说?”
“我,我……”赵四欲言又止,好几次看向齐慕,那为难的眼神好似再说:“我要说吗,真的要在这公堂之上说出来吗?”
齐慕也不看他,只轻掩唇咳了一声。
赵四死心的收回视线,支支吾吾的开了口:“我与潘二娘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她家父母嫌弃我穷,不肯将她许配给我,反倒将她嫁给了城西卖猪肉的刘大,后来刘大去世,她成了寡妇,也没再嫁,托人寻了个差事,正好是在书院。而我这些年也一直没娶,老光棍了这么多年,去年在书院见到她,知道她成了寡妇,这一来二去的,我俩就死灰复燃了,嘿嘿。”
赵四满脸的羞涩,红着脸挠了挠头又继续道:“这半年多以来,我俩都约着在后山见面,这不正巧那日便遇见了那件事么,事后我本不想趟这趟浑水,毕竟我们俩的关系也不太好被人知道,更何况咱也不知道那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万一找上门来,那可不就麻烦了吗?”
说到此处,赵四的神情严肃了些,认真道:“可二娘说了,那李大夫与她有恩,白夫子也不曾嫌弃她儿子出身低微,私下里时常叫他读书习字,她不忍心李大夫枉死,也不想白夫子被冤枉,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哪怕我两人的私情暴露,今后被人耻笑,她也要来给白夫子作证,我不忍心看她招人白眼,便自己替她来了。”
刘尚书认真听完,沉思了片刻,朝左右的大理寺卿王大人和御史中丞林大人看了看,问道:“二位大人怎么看?”
御史中丞林远是只老狐狸,轻易不肯开口,只是朝着两人笑了笑,示意大理寺卿王彦安先说。
大理寺卿颔首,看了眼堂下站着的齐慕,开口道:“且不说此人说的是真是假,当日发现李大夫尸首时,他手里可是紧紧拽着一枚玉佩,而那枚玉佩正好便是白卿礼的,这又作何解释?”
“王大人言之有理。”刘尚书点了点头,他看向赵四,又问道:“赵四,当日你可有看到李大夫手中是否拿着什么东西?”
“这,这小人就不清楚了,好像没看到李大夫手里拿什么东西啊。”
堂门外看戏的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看这赵四说不定做的是假证,那些事说不定就是他伙同那位齐大人编的,我可是听说了,那位齐大人跟白卿礼可是关系匪浅。”
“这也不一定吧,我看那赵四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指不定就是真的呢。”
“你还是太天真,这些权贵只手遮天的,什么假的不能弄成真的?”
“你这人未免也太阴暗了,不说别人怎么样,这位刘尚书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此前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差点被人诬陷杀人时,还是他帮我破的案呢。”
林清羽始终一眼不眨的盯着堂上,面上无波无澜,不知在想什么。
璃书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紧张的盯着堂上,生怕白卿礼不能翻案。
齐慕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卿礼,摸着袖子中的东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抬头看向上面的刘尚书,“在下……”
“行了,既然都已经到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宫估摸着也是时候拿出这个东西了。”一直不言不语的萧晗,看了眼齐慕的动作,似乎看透了他想做什么,他收起了看戏的神态,招手让人将东西送到了堂上几位大人手中。
刘尚书亲自接过了东西,仔细看了一眼之后,又递给了左右人两人。
三人看完之后,俱是沉默了,“这……”
等三人传阅完了之后,萧晗起身将画取了过来,“这乃是本宫当日亲自找仵作验证画下来的李大夫握有玉佩的那只手留下来的印痕,这另外两枚玉佩,其中一枚乃是当日在李大夫手中发现的那一枚,而另一枚则是本宫这些日费尽心机查探而来的玉佩。”
“诸位请看,白卿礼的这枚白玉双鱼佩的纹样与李大夫手中的印痕并不相符,而这枚双兽纹玉佩的纹样却是正好与这印痕一样,由此可见,李大夫遇害当日,手中抓住的并不是白卿礼的这枚玉佩,乃是时候凶手,亦或是帮凶用白卿礼的这枚玉佩替换了真凶的这枚玉佩。”
萧晗的话瞬间让堂下炸开了花,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不停。
“敢问殿下,这枚双兽纹玉佩是从何得来?”刘尚书小心翼翼的问道,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今日也会来插一脚,他原还以为,太子不过是来旁听想瞧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