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火龙冲进蒲州,一路朝着建宁王府去。
郁卿看得心惊胆战。
难道是她记错了,原著剧情中根本没这段啊?
易听雪望见那火龙,眼中亦燃起火光:“不怕,我们此行定有机会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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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州刺史得知建宁王已逃走,惧战直接开了城门。兵吏们不理旁人,直冲北边。
建宁王府一夜天翻地覆,未撤走的姬妾与家奴们被捆住双手,跪了满院,绝望地哭泣喊冤。
兵吏们高举火把,挨个清点,掰起他们的下巴厉声询问:“见没见过一个叫郁卿的?”
有人大喊:“我见过!她住松萝院,常来找我!”
兵吏将她拖出人群,押送到院前的照壁。
地上皆是侍卫身首分离的尸体,顾夫人战战兢兢抬头。
昔日辉煌璀璨的琉璃盘龙照壁,如今溅满猩红血迹。
照壁下一道颀长身影,执剑负手而立,冬风吹得他绣金龙玄衣烈烈作响。
顾夫人心头一惊,慌忙垂首,只能看见他皂靴旁的一滴血迹。
兵吏将刀架在她脖子上怒喝:“说谎的人头落地,听到没有!”
顾夫人赶忙应声:“臣妾不敢撒谎!臣妾是真的见过!郁卿是王上最宠爱的夫人,王上离开时,肯定将她带走了。”
她深深地叩首,半晌,忽然听得照壁下那人淡声道:“最宠爱的夫人?”
不知为何,顾夫人听到了其中压抑的滔天怒火。
她浑身颤抖:“王上为她单独设松萝院,还为她打了芦夫人,只要回府就会去寻她,往日无一人得此盛宠。”
谢临渊忽得抬首,火光浮动在他冷白的容颜,落下极明极暗的虚影。
听到“最宠爱的夫人”这六字,他几乎要气笑了。郁卿真是好本事,不仅让他冲昏了心智,连他的好皇弟,万花丛中过的建宁王,都一头栽进温柔乡中,就算逃难也要将她拴在身边。
谢临渊握紧手中滴血的剑,剑尖不住地颤动鸣响。想起她信中所言,以及建宁王挑衅的字句,他心中更是升起一种难言的耻辱。
她究竟有没有一点真心,如此轻易地背叛他,又毫无负担地转头扑进另一个人的怀抱。关键此人还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弟。
还是说她原本就钟情于建宁王谢非轶,建宁王要她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包括引诱他再背叛!
谢临渊怒极反笑,这就是建宁王的宠爱?把自己的女人推到敌人怀里,再迎回身边?
他抬手指着地上的顾夫人:“带路,去松萝院。”
第13章 真是红颜祸水,令皇室兄……
进了松萝院,顾夫人震撼得没停下过。知道郁卿受宠,可没想到如此受宠,院中栽奇花异木,屋内堆锦绣罗帐,还有一架能站百人的拔步床,就连那桌腿上都镶了翡翠!
建宁王好似要将世上所有宝贝都捧到郁卿面前。
谢临渊掠过案台,上头堆满了建宁王的折子,他淡淡扫了一眼,嗤道:“荒淫无度。”
批公文都要同女人腻在一处。
檀木小几上置鹤颈酒壶与两只白玉杯,无声诉说着二人离府的纵欢对饮。
谢临渊拾起其中一只。玉杯莹润,杯中酒已冷,杯沿上还残留着一抹淡粉的口脂,隐隐透着幽香。他指腹重重拭去这片残痕,忽然掷杯在地,发出“啪”一声碎响。
众仆婢胆破心惊,慌忙跪了一地。
谢临渊沉声:“她来府上后,都与你说过些什么话?”
直到此刻,顾夫人终于猜到了真相,却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郁卿真真是红颜祸水,不仅有个江都林氏的情郎,还令皇室兄弟阋墙,二龙夺珠!
美貌过于出众,与灾难何异?
被权贵争夺,身不由己,也非她所愿。
顾夫人深吸一口气:“她性情单纯,平日里总惊呼些东西没见过。”
谢临渊蹙眉:“我说的不是这个。”
顾夫人跪在地上,惶恐道:“臣妾不明白。”
谢临渊抬眸:“那就让会说的说。”
兵吏们将刑讯过的侍婢们押进屋。
其中一个侍婢抢地哭答:“奴婢什么都说!奴婢听得王上欲封郁娘子为贵妃,郁娘子却问起皇后之位,遭到王上回绝便不答话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一时间冬风都凝滞了,此言大逆不道至极。谢临渊听完都不在意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眼前又渐渐昏黑。
这段时日他每每思及郁卿,就心绪翻腾如坠怒海。御医劝他千万莫动肝火,以免眼疾复发。
他站在这间金屋中,想起那封被他撕碎的信。仿佛能从建宁王挑衅的字迹中,读出郁卿假惺惺的得意。
她说建宁王对她好极了。她住的是府中两进院子,比他许诺的城中独院好。每日珍馐佳肴,绫罗绸缎,金钗玉佩,样样皆有。她再也不用一双手在冰冷的织坊桶里泡,不用给他烧火做饭,洗衣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