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乞巧节,外面人潮涌动,灯火阑珊。
六娘坐在车舆中说,“孟哥哥!我已许久没有和你逛过市集了,上次还是小时候,在汝宁的时候……”
他站住,望着她说,“倒也不是……六娘,你和沈念一起去过市集的,你忘了?”
她差点真得忘了,他就是沈念,她说,“怎么会忘呢,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却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六娘沉浸在这会儿的欢喜里,望着车外的盛景。
末了,他说,“六娘,前面有灯会,我给你扎了一个花灯,让他们放在灯会上,我带你去找找?”
“你给我扎的啊?”六娘望着他说。
他听见她言语中的欢喜,笑着轻轻点头。
他正准备下车舆,忽然间他握住她的腰,将她从车舆上抱了下来。
她的腰枝很细,早就褪了前两年圆润的肉,变得只在盈盈一握间。
可她腰间依旧很敏感,她感觉到他的大手的力道,被他忽地举起来,又放在地上,双脚离了地,心口也就忽地跟着猛跳。
他的动作是有点唐突的,闹得她心中惶惶。
她冻得鼻尖都有些红了,他拿了大氅过来,给她系在身上。
他看着她的华服,蹙了下眉,说,“穿得太少了,夜里凉。”
六娘说,“是不好看吗?芷兰给我挑得,挑了很久呢!”
他微微垂着头,咳了下,轻轻说了声,“好看的……”
是真的好看,他从未见过她穿这样的衣衫,束带紧紧地勒着她的小腰,薄纱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映得有些妖娆。
她素来是个小女娘般,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女娘,早都长大了,变得有些过分得招人了。
她只问了他一句,他便红了半张脸,而那个肇事的小女娘却似从未发觉。
她偶尔会回握着他的手,然后将他抱住,他甚至能感到她身前的柔软,他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脖颈下的雪白。
他面上便更红了,她却总未察觉。
他蹙眉说,“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让芷兰挑衣服了。”
她也蹙了下眉说,“孟哥哥不是说好看吗?”
他偏过头去,没有回应她。
她走了花灯处,发现今年的花灯好多好多……琳琅满目,她根本看不过来。她在花灯间穿梭。
他看着花灯映照着她的身影,忽而就红透了眼角。
她玩得尽兴,将旁的都忘了,有时候连身后的他也会忘掉……他时而站住望着她,时而又快步跟到她身边,怕她穿梭地太快,没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六娘真的很喜欢看这些花灯上的故事。
有那些神仙妖怪,还有那些前朝的公主,有时候还会有她阿爹阿娘的……
六娘在这花灯间穿梭,忽然便看到了一盏花灯,上面都是她,是她的模样,
那花灯上的她不是芷兰画的,因为芷兰画的她更幼态些。
她欢喜地说,“孟哥哥我找到了!”
她看他的时候,他也正穿过人群,回头来看向她,她欢喜地向他招手,两个人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他穿着青绿色的长衫,手中拿着东西,穿过重重花灯向她走过来。
他为她摘下这花灯,她望着他良久良久。抱着他的双臂,跳起来,说,“这是你画的是不是?孟哥哥?”
他莞尔点头。
她只顾着为他画得她惊喜,低头,才发觉他给她拿着冷元子。
她就着他手中的汤匙,吃了两个,说,“孟哥哥把我的嘴养刁了,我如今却觉得不如你做得好……”
他笑笑,望住她说,“待你嫁与我,我便可以日日做与你,我会比沈念做得好……”
她红了脸,转身要走。
他却忽而拦住她,扣住她的手,“远处正放烟火,我带你去瞧?”
他照旧带她来了塔楼。
上次,他只能在她身后守着她,如今,终于能站在她身边了。
她站在窗旁的最高处,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见窗外所有人都同她一起仰头看着这烟火,这般和乐盛景。
窗外数百烟火绽放与华灯同亮的那一刻,她看呆了。
忽而,她被抱了起来,她惊地叫了一声。
“孟哥哥?”
他抱着将她放在这窗棂之上。她忽而发现,自己离地面甚高。
可这窗棂外有长的屋檐,她一手扶着窗棂,心口又乱跳起来,她其实不甚害怕,只是有些激动。
他亦翻身坐到窗棂之上。
她仰着头,腾空而起的烟火,都绽放在她那双琥珀色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