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金衔玉和药生尘的消息比他们都灵通,毕竟金衔玉的人还在第一庄园里。
金衔玉给药生尘剥了个橘子。
“他们说有一位裴女士昨天从国外回来去找了金夫人。”
“裴?”这个特殊的姓氏触动了金衔玉敏感的神经。
金衔玉愣了愣:“嗯?”
药生尘摆摆手:“没事,我反应过度了,只是,大周的皇室是裴姓,而且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大周只有皇族姓裴,所以听到这个姓有点条件反射。”
“这样啊,裴在这里虽然比较少但还是挺普通的。”
刚刚被药生尘打岔了,金衔玉接着说:“那个裴女士并不是大家猜的申家人,但是据说她年轻的时候跟金夫人是好朋友,只不过结婚后就没怎么见过了,也算有点关系。”
金衔玉指指他们的戒指。
“这位裴女士叫裴近月,也是Deer Moon的创始人和主设计师,听说这次是带着她儿子回来的。”
Deer Moon是个很有名的品牌,总部在F国,背后的实际拥有者也从不在国内活动,不少人都以为是外国人,更想不到她和她的儿子都是本国国籍。
裴近月的来访也被第一时间报告给了金衔玉。
裴近月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她刚喝了一口茶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杯子:“兰亭,自从离婚后我一直在国外生活,现在突然回国是因为什么我想你也是清楚的。”
比起她同龄的朋友,长时间的离婚拉锯战让金夫人苍老憔悴不少,她苦笑一声:“你也是来劝我离婚的?”
作者有话说】
25章出现过Deer Moon哦。
第88章 第 88 章
裴近月不知道怎么自己记忆中内向又带着点腼腆的女孩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们分开了太长时间,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三十多年前她离婚的时候,那个时候申兰亭劝她为了孩子忍一忍。
也许一切都有迹可寻。
不过——
“也?还有谁?”
“嗯?是……我的哥哥?或者侄子侄女?”金夫人声音轻飘飘的,像一只被扼住咽喉的鸟,在血泊里唱着无望的歌,她说。
“我不在乎,管她谁呢,反正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婚。”
没等裴近月在说话,她就先一步问:“你记得你当时想离婚的时候我劝你什么了吗?”
裴近月当然记得,当然,金夫人也没想着让她说出来,她自顾自道:“我还有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衔玉是金家的儿子,我得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裴近月觉得她有点怪,不止是这句话说的怪,从进门开始她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裴近月摇摇头,把这种诡异的感觉甩在脑后,去扶金夫人无力的身体:“衔玉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孩子了,他会支持你的。”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金夫人胡乱的摆摆手臂,两条白花花的手臂好像无风日子的旗。
“你离婚之后在国外一个人怀着孕不好过吧?”
“一开始是吃了点苦头,但是孩子大了,懂事了,也不用我多操心,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过得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待在这可以跟我去F国。”
金夫人摇摇头,又谈起别的来,东绕西绕,在回顾了好大一番青春后,金夫人越发疲倦:“你不是还带着孩子回来了吗,快点回去吧,免得孩子担心。”
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加上两人多年没有见面和联系,裴近月即使想留也说不出口,只能起身告辞,看得出来金夫人今天很开心,她去送裴近月,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裴近月往外走了一步,背后突然响起金夫人冷静的、让人有些胆寒的声音。
她没有看裴近月,木楞楞的瞪着又绿了一茬的树:“我不会离婚的,我离了婚根本活不了,我不能离开他,我爱他,我爱他啊。”
莫名其妙的,裴近月都不敢回头。
半晌,金夫人似乎才刚看到她僵硬的身形,笑得温柔又虚弱:“怎么了?”
“没有。”裴近月恍惚的上了车,车驶离第一庄园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她的好朋友,她曾经的好朋友申兰亭站在巨大的状元门口,像一只被吊死在那里的鬼。
但是她知道,申兰亭不是鬼、更不是一只即将死去的雀,她甚至不是申兰亭了,她是囚牢与锁链本身,她是扎根在这里的金夫人,裴近月现在都无法回想起来曾经的申兰亭是副什么模样。
……
“如果糯糯出了什么事,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寂静,是今天的栖山私立医院。
大家静默一瞬,互相挤眉弄眼一番,默契的当作没有听到他的话,人群再次流动起来,却没有人在这条走廊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