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衔玉本以为自己会害怕,没想到他在因为更清楚的认知到药生尘的存在而快乐和满足。
四年足以让他们变得无比契合,更何况是他们彼此亲手开发出的习惯。
第一程的末尾,金衔玉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破碎的话,药生尘把那句话拼了出来,金衔玉说:“我想看着你。”
药生尘从猫的后颈一直顺着脊椎摸到了尾椎骨,把猫摸得哼哼才给摊开的猫饼翻了个面。
金衔玉认真的看着药生尘的脸和他漆黑的眼睛,此刻这双眼里装着的全是他,他满意得笑笑,充满依恋与爱意的琥珀色眼睛在一阵汹涌的浪花下变得有些涣散。
他说:“四周年快乐。”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四年前的今天,金衔玉把药生尘带回了家,一墙之隔的地方住着他喜欢的人,金衔玉一晚上都没睡着。
药生尘说:“我爱你。”
四年后的今天,金衔玉又一次一晚没睡。
迷迷糊糊之间,金衔玉突然想起了过去的自己,没有遇到药生尘之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好像也想这样看见天空从纯黑亮起,变得蔚蓝,他曾经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长期被失眠困扰,一年两年?不,不,或许是三年四年。
最后的最后,金衔玉眯着眼睛和药生尘交换了一个纯粹的绵长的吻。
然后他在五彩的朝霞弥漫天边的时候与月亮一起沉入梦乡。
睡前他推翻了对于自己失眠的一切猜想,怎么会失眠那么长时间呢?
安逸幸福的生活会麻痹野兽的认知,这也是人类驯服野兽的方式之一,如果金衔玉是野兽的话,他一定已经被驯服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痛苦了。
……
宴会结束之后药生尘走得轻松,只可惜他血缘上的亲舅舅过的不怎么样。
白穆几乎是一上车就给白绮打了电话。
白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就像嘴被粘住了一样:“嗯?”
“最近药生尘在干嘛?”
药生尘?
白绮皱了皱眉,从脑海中揪出一个人来,那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不喜欢说话,整个人闷闷的,即使又状元的光环加身也掩盖不住他书呆子的本质。
那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
她脑中对于这个孩子的记忆很少,但还是有一点的。
“他……应该在Q大读金融?”
白绮盘算了一下,姚家倒了三年,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读书。
没办法,转移婚内财产、离婚、姚悦林入狱……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关注这个孩子了。
至于之后,她是有过一段短暂的空闲,她给他打了一次钱呢,毕竟这也是她的儿子,可是没过不久兆眉就把她的钱都卷跑了,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这个称得上陌生的孩子就被彻底遗忘了。
白穆听到她漫不经心的声音,强压着火气与不满,声音阴沉地滴水:“他可是要在金衔玉的医院里当院长了。”
“什么?!”白绮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面膜从脸上掉到了腿上,白绮捡起来嗖得扔在茶几上。
白穆还要火上浇油:“也不是金衔玉的医院,应该说是他自己的医院。”
没错,金衔玉不止让药生尘当院长,他还把这座斥巨资建起,并且请了国内外各种专家医生的医院全部送给了药生尘。
现在这所医院已经和金衔玉没有半点关系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包括他的朋友,都用那种看鬼的眼神看他。
“而且他根本没学金融,他志愿报的是中药。”
白绮狐疑的皱了皱眉:“哥你认错人了吧。”
除了名字,白穆说的人和她认识的药生尘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她现在忽然想不起来药生尘是什么样子的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想起过了吧。
满打满算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认亲宴结束不久他就和同学……
认亲宴……
金衔玉……
她突然想起当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认回药生尘的时候,姚家和金家关系已经变差了,金衔玉却一反常态的待了那么长时间,再想想金衔玉走之后药生尘去哪了……
她早就不记得药生尘当时都做了什么。
但是她觉得问题就出在那个宴会上。
白绮能够在姚悦林的眼皮子底下转移那么多财产也不是吃素的,有白穆一提醒,她很快察觉到了异常。
可是发现了有什么用,药生尘早就和金衔玉在一起了。
现在真正着急的反而是白穆。
“你去问问药生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绮翘起了二郎腿:“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问了他难道会真的掏心掏肺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