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自从她们到了这个陌生地方之后,随师甚至还将她的眼睛给蒙上了。随宴彻底失去了说话的权力和光明,成了个任人摆弄的玩偶。
随师亲了个够,撤开时,双眼都是红的。
她盯着身下随宴绯红的脸,目光渐渐变得痴迷起来。
随师瞥见了堆起的褥子遮不住的脖颈和锁骨,定定看了几眼,良久后,还是起身退开了。
“随宴……你这样真乖。”随师摸了摸随宴的脸颊,唇边浮起点笑意,“该吃饭了,你等我。”
说完,随宴感觉身边一轻,想来是随师离开了。等到屋子里彻底没了声音,随宴浑身松了力,软软地瘫在了床榻上。
她眼下,心中是担心的。
随师那日将她打晕了,待随宴醒过来时,她们已经到了一辆马车之上,那马车要去往何方她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在意。
随宴只知道,抱着自己的那具身体,冷得像冰块一样。
随师微微发着颤,浑身都是伤,可还是紧紧抱着随宴不肯放手。
随宴但凡动弹一下,都只会让随师抱得更紧。她那时快被愧疚吞没了,根本没记起随师啃了自己的那一口,只是想着要赶紧起来给随师看看身上的伤。
“小师,你松开我,让我给你看看……”随宴挣了几下,终于吵醒了正在发梦魇的人。
随师猛地睁开了眼,看见随宴脸上的担忧神情后怔了一瞬,后就忽然笑了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随宴,你是我的。”
随宴只是一个劲地去推她,她注意到了,自己那个装药的包袱也被随师提来了。
只是马车内部太大,躺下她们两个都绰绰有余,那包袱被扔在了车门口的位置,想要过去拿,就必须要挣开随师的怀抱。
再不处理伤口,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随宴那时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挣扎换来的是随师越发黯淡的眼神。在她又一推的时候,随师终于松开了她。
随宴松了口气,赶紧往车门口爬了过去,手臂刚伸出去要够包袱的时候,猛地两只像铁箍似的手便抓上了她的脚腕,将她狠狠扯了过去。
马车上铺了绒毯,随宴没蹭着哪儿,只是脚腕上顷刻间多了两个泛红的手印。
“你……”她刚回过头,随师就压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股麻木。
随师问她,“你要去哪儿?”
随宴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又听随师道:“我说你是我的,你听不明白吗?”
“小师,你受伤了,你让大姐替你看看……”
随宴还没说完,就被随师一嗓子打断了,“你不是我的大姐!随宴,我再也不想,听见你自称我的姐姐……就连师父,你也最好别再提。”
随师的眼神越发冷了起来,她突然掐住了随宴的脖子,五指渐渐收力,随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色逐渐发青。
“我,”随师笑着,哽了嗓子,“我真的没办法了,随宴。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留住你。我做你的妹妹,你不要我,做你的徒弟,你还是不要我……哈哈哈哈,随宴,是我活该,还是你该死啊?”
随宴听完,原本还在挣扎的一双手忽然就松开了,她无声地流下一串泪,两眼怔怔地看着随师,脸上脸色发青,眼中的歉意却明明白白。
她在说:我后悔了,我后悔得恨不能去死了。
随师注视着她的眼睛,在随宴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终于一把松开了她。
随宴剧烈地咳了几声,干呕了一会儿,好久才恢复呼吸,坐起了身来。
“是我,我,咳咳……”随宴的泪又流个没完了,“我对不住你,小师……小时候,我误以为随子堂才是定安候遗孤,所以,所以才想把你送走,保你安全。这回,这回是因为我必须要做个选择……我爹临死的嘱托就是让我照顾好定安候遗孤,我没办法,只能……”
随宴脖子上的掐痕十分明显,她的身体似乎特别容易留下这些痕迹,可她自己却不自知,只是一个劲地解释、道歉,一个劲地哭。
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随师遭受的,也都是真的。
随师将掐了随宴的那只手背在了身后,不住地发着抖。
她太冷了,冷到甚至听不清楚也听不进去随宴在说什么,她只能看见随宴身上的红痕,看见随宴不住张合的嘴唇,就像在雪山上注视着周遭唯一的暖源。
她既向往,又害怕。
那暖源是温热还是灼手,她从前去试探过,可眼下,有些不敢碰了。
“咳咳……”
随师想张口说话,却突然咳嗽了起来,脸色一下子涨红了,像是有气进没气出似的,吓得随宴立马住了嘴,拽过那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包银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