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咆哮道:“这个屋子里,除了我姐,你们剩下的人同我有何干系!”
随文礼怒目圆睁,狠狠瞪着随宴,一字一句道出了她心里深埋的秘密,“随宴,你敢说吗,你当真,是我的亲表姐?!”
随宴猛地变了脸色,像是没料到他嘴里会猛地蹦出这么句话来,“你什么意思?”
她来不及想到什么,自然也来不及阻拦。
随文礼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我爹,大伯,还有三叔,本就是结义的三兄弟,这个屋子里,血缘说有也有,说无也无……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随河第一个炸了起来,当即冲到了他面前来,满脸的紧张,可紧张之中又夹了一丝扭曲的期待。
她道:“文礼,你,你说的当真?这种事情,你怎么敢瞎说!”
“呵。”随文礼扭头看着她,“三姐,这都是我亲耳从我爹和大伯嘴里听来的,那时我已经六岁能记事了,你还不信?要真不信……”
他又回过头来,双眼挑衅地看着随宴,道:“你可以问你的大姐啊。”
这个消息简直如同一颗巨石砸蒙了随家人,随宴的脸顷刻间白了白,没想到自己打算瞒一辈子的事情就这么被捅了出来。
随海和随清全然震惊不已,不敢置信,随子堂则张大了嘴,他倒也惊讶,可是更怕眼下的大姐想杀人灭口,直接乱刀捅死了随文礼。
随河手脚都吓软了,可是这个消息于她来说,是惊天的坏消息,也是惊天的好消息。她吞咽几下,抖着手拽住了随宴的衣袖,“大姐……文礼说的,是真的么?”
随宴整个人都绷紧了,看上去像是一根马上就要断了的弦。随师最先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直接抬起手一劈,打晕了随文礼,暂停了这场荒唐的闹剧。
随师收了匕首起身,站到了随宴身边,皱着眉唤了她一声,“随宴?”
可随宴就像是失了魂,再也听不进去其他了。随师抿了抿唇,看向了随河,“三姐,先别问她了,我带她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冷静一下。”
她如今找回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按理来说和随家是没有任何瓜葛了,却也难免不对随家的这个秘密感到震惊。
可是更多的,是对随宴的心疼。她如此努力,如此拼命,照顾养大了这些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人,到头来,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随师拉了随宴一下,没拉动。
她又去抓随宴的手,摸到的时候,才发现随宴的手冷得如同冰块一般,简直没了人该有的活气和温度。
随师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在琢磨是把随宴拖走还是抱走,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堂主!师父!”
“我回来啦!”
是潭星。
满屋子人都还没缓过来,随师用力拽动了随宴,好歹让她坐下了,她摸了摸随宴的脸,看她失神的模样,又是好一阵纠结和心疼。
“随宴,我去开门。”随师道:“等我回来。”
她跑了去开门。随师走后,屋子里率先回过神来的是随河,她又是惊喜又是悲痛,可最后,天大的孝情也盖不过她对随海的那些心思。
她看着满脸不可置信、又满脸难过的随海,心里却涌起一个千不该万不该有的心思——万幸啊,随海,我们还能有个结果。
走向大门的时候,随师起了疑心,她记得遥落是回了都京老家的,那么潭星是怎么来的?
她这么想着,边开了老宅的大门,可发现门外却不止潭星一个人。
潭星见了她,高兴地喊了一句,“随师!你也在啊!”
可随师却一脸错愕地看着她身后的人,惊讶道:“陆羽桥?”
立在门口的少年大概也没想到开门会见着故人,脸上别提多茫然了,甚至还出现了一丝崩溃,“随师?!”
他万万没有料到,秋云山埋下棋子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作者有话说:
秋饶霜:过年好?
随师:去你M的。
第 78 章
“随子堂。”随宴冷静下来过后,很快回过了神,她偏过了头,使唤了起来,“你过来,把他送回屋里去。”
她说着,朝摊在地上昏迷了的随文礼抬了抬下巴,接着扭开了脸,像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随子堂赶紧绕了过来,费力地搀起了随文礼,将人甩到了自己背上,可他还担心着随宴,于是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一声,“大姐……”
随宴闭了闭眼,不想再说话了,“走。”
“哦……”
随子堂耷拉着眼,只好应下,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用自己这弱秀才的两条胳膊,背着随文礼出了前厅,径直去了西屋的院子。
随宴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随海、随河还有随清。她清楚,纵然自己不愿让他们知道事实,可眼下再欺瞒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