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钏+番外(91)

他抬头看着裴展,盯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衡观对姜州舍道:“带他们下去吧,叫莫南婆婆多收拾几间房,赤漠殿的事情,明天再说。”

姜州舍道:“是。”

衡观对尚淹留道:“明天带最好的药,来我房中,明早。”

尚淹留于痛哭流涕中点点头,众人跟着姜州舍退下,裴展也起身跟着走,衡观拉住他:“跟我走。”

衡观不曾放手,他带着裴展回到自己殿中,裴展模模糊糊感到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

衡观掩上门,对裴展道:“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

其实从裴展一看见衡观开始,他心里就留存着一股悲伤,他还没有从仙尊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看见衡观后,心里莫名的委屈,再也不想忍了。

低下头,看着映着烛光的地板,看见一滴水落在脚下,接着,目光模糊了。他用手摸了摸脸,才知道自己哭了。

衡观走上前来,将他轻轻搂在怀里,裴展双手搂住衡观,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他也不想这样的……

衡观一手拍打着裴展的背,一手抚在他的后颈上,二人无言。

裴展将心里的悲伤化成泪水,哭完感觉畅快多了,他将头从衡观的怀中探出,衡观看着他:“对不起,我应该去陪你的。”

裴展摇摇头,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摇摇头:“往前看,往前看。”

“你现在体内经脉很紊乱,我叫你过来是为了帮你调一下,明天我让尚淹留过来。”

裴展点点头,二人来到床前,裴展打坐运气,衡观为他打通心脉,昏迷三个月,再加上失血太多,很多机能受到了损伤,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不能行动。

衡观突然发问:“屈同尘没有回无极门吗?”

“没有。”

“他一直待在须辞台?”

“是的。”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来着,裴展这才想起来屈兄跟自己回须辞台是因为他发现羊脂玉簪上有毒,但因为仙尊的事情搁置了。

“可能是暂且不想回无极门吧。”裴展不想让衡观为他担心,至于发簪的事情他觉得日后再说就行。

衡观一直为他调到深夜。

“干脆留在这里吧,明早尚淹留就过来了。”

裴展看看窗外,的确不早了,便点点头。

第44章 荒漠南天竹

◎商淹留意外昏迷,汤和现身听风堂。◎

晚风轻拂,沙沙作响。

裴展和衡观躺在古色古香的榻上,掐灭灯芯的蜡烛逝去残留的余光,裴展长舒一口气:“感觉好久没有安心的睡一晚了。”

衡观侧过身,看着裴展长长的睫毛,裴展见衡观并不作答,便向他那边侧过身:“郎君,我是说……一想到好多事情没有浮出水面,我就觉得不自在……”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这里可以暂时不去想这些。”

裴展顿了顿,看着窗外新抽出的枝丫在月光下肆意生长,渐渐入了神。衡观问道:“在看什么?”

裴展这才缓过神。

“是不是快要四月份了?”

“嗯。”

“须辞台的蓬莱果快要熟了”裴展眨了两下眼,看着衡观,目光像淙淙的流水。

“我记得你没有吃过蓬莱果。”

衡观怔了一下,嘴角扬起一弯优美的弧度,不去看他,二人很快睡去。

翌日清晨,一阵叩门声将二人吵醒。

“应该是尚淹留。”

“好早啊。”裴展睁开惺忪睡眼,意犹未尽,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他立马起身一番。

衡观去开门,尚淹留提着药箱候在门外,哭过的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嵌在皮肉里的红枣。

“堂主。”

“进来吧。”尚淹留走进屋内,屈同尘便从一旁的小径边探出身子,朝着衡观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然后大步流星走进来,往屋内瞧。

看见裴展正在挽羊脂玉簪,他深吸一口气,推着尚淹留往屋内走。

“裴展,你真在这里一晚上没回去啊,亏的我还为你担心。”

尚淹留这才发现裴展也在屋里,经过去年腊月凌云会前裴展误用银针的经历,他见怪不怪已经习惯:“堂主,你叫我来是为了裴展吧”尚淹留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您有恙。”

屈同尘瞟了一眼尚淹留,从牙缝里嘟囔道:“什么话!”

裴展将簪子挽好,走上前来,道:“多谢尚兄”他看着衡观。

“我真的没什么太大问题,怪麻烦的。”

屈同尘愤愤道:“我看还是堂主有先见之明,裴展,你早就该好好看一看了!”

尚淹留打开药箱,取出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罐,还有各式各样的银针,铺满了整个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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