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屈同尘偷走青玉散炸毁了石墓。
屈同尘脸上一沉,咬紧嘴唇,寒毛卓竖。
衡观不假思索道:“路过,借宿罢了。”
“既然这样,秦某先行告退。”
屈同尘愣住,抬头看着倚在墙边的衡观,一片愕然。
裴展也没想到,郎君居然没再追究将此事告知门主,扬起脸庞,对衡观喃喃地道:“郎君……”
孟妈对萧自梳道:“好了自梳,把偏房收拾出来,让二位好好过夜。”
“好嘞,母亲。”说完,萧自梳披上一条大氅,打开抽屉找到偏房的钥匙,忙忙活活走了出去。
孟妈颤巍巍的站起身,看见秦江和门后已经走远,拉起裴展的手,眼神关切。
“谢谢你们把同尘带回来,让我们母子相见。”
“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裴展眨着眼睛,睫毛映着月光像跳动的火苗。
“你们母子二人缘分未尽,总会相遇。”
身后的衡观轻轻抬起头,心里的湖面上落下一片树叶。
孟妈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紧张。
“孩子,你跟孟妈说实话,见到同尘时他做了什么,你们跟自梳在门口的话我听见了。”
裴展有些犯难,不自觉看向身后的衡观。
“这,这……”
“没什么,偷了堂里的东西,可能是受人所制。”
孟妈僵硬的站在原地,有些着急有些无奈。
“多谢二位对同尘的庇佑,同尘他受何人所制,会有危险吗?”
见秦江刚才的反应,任谁也能猜出衡观的身份不凡,若只说途经此地,那是念在情面上为屈同尘进行开脱。
“我一妇道人家虽是不懂这些,却也知二位有情有义,我儿子的事烦请二位帮帮他。”孟妈短促痉挛的呼了一口气。
“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说完,孟妈走到床榻边上,拿起屈同尘儿时的银项圈,放在蜡烛上烤,一层银色的皮很快融化成液体,里面包裹着一颗绿色的球状固体。
孟妈将绿色固体放在手心里,递到二人身前
“这是深山竹沥,早些年上山所遇,这些年仅得一颗,是不可多得的药材。放在我这里不如给真正需要的人,你们习武之人若是用不上那是最好,若是用得上也算是物尽其用不是浪费。”
深山竹沥?!裴展的伤刚好缺这味药。
“可是,这太珍贵了。”
孟妈将深山竹沥递给衡观,眼神热切。
“只愿二位护我儿子周全,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都行。”
裴展看向衡观,示意他这东西不能要。
衡观接来深山竹沥,道:“不瞒所说,我们的确需要这味药,我定当找出这背后之人,屈同尘不会有危险的。”
孟妈听了喜笑颜开,泪水不受控制的向下流淌。屈同尘将孟妈搀扶起来,顿了顿,叫了一声干涩的:“母亲。”
萧自梳从门外进来:“已经收拾妥当了,二位可以勉强一晚了。”
裴展和衡观往偏房走去,屈同尘让萧自梳接过怀里的孟妈,跟了上去。
裴展问道:“屈兄可有事情相告?”
“借一步说话。”
三人挤在偏房里,各自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静谧的夜里听得清对方的呼吸。
“说吧,受何人指使。”衡观开门见山。
“不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带面具的男人,裴展想到了什么,对衡观说:“铜镜里吴虞长老也遇到了一个面具男子,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很有可能。”
“前几天我在无极门开完弟子大会回到卧房,那个面具男人推门而入。”屈同尘深吸一口气。
“无极门门规森严,可这人居然能明晃晃的从正门进入,想来很是蹊跷。”
“其他人没有察觉?”
“没有,他在我的茶盏里下了毒,唯一的解药在他手中,如果不听他的安排,死路一条。”
“你没有想过把此事告知门主?”
“没有,无极门善用毒药,这毒性很奇,门主不一定可解。”
裴展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连门主都不一定能解。
“居然这么厉害。”
“他让我去偷青玉散炸毁石墓里的壁画,我只能照做。”
听风堂秘宝有专人照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小的无极门弟子得手,衡观问道:“他怎么确定你一定会得手。”
“对啊,我也问他,就凭我怎么可能拿到青玉散,面具男人告诉我让我尽管去那,会有人接应我。我那天在听风堂前的竹林里,果然有人等我,把一个瓷瓶模样的东西交在我手中。”
裴展道:“郎君,听风堂里莫非有奸细?”
这样说好像有些不礼貌,裴展扶额,怪自己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