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为难他。”一个雄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人推门而入,一袭黑衣长袍,头戴琉璃冠,仪态方正。
裴展闻声看去,无极门门主秦江?
李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回头,却发现是门主。
屈同尘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也向外看去。
几乎同时作揖:“门主。”
秦江进门,看见衡观也在这里。
“听风堂堂主也在此?别来无恙啊,愈发年少有为。”
衡观微微点头:“门主,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
“这位是?”秦江看向一旁的裴展。
“在下须辞台裴展。”
“哦哦哦有印象,慈石的好徒儿。”
屈同尘怕自己偷走青玉散炸毁石墓壁画的事情传到门主耳朵里,神色慌张的看向衡观,希望他不要说出此事。
衡观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任何表示,心思难以捉磨。
秦江走到李琦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祥和却让人恐惧。
“门后让你来的?你但说无妨。”
李琦在门主面前不敢说假话,便点了点头。
屈同尘的猜想果然得到了验证,他回头看着孟妈和萧自梳道:“明白了么,我过得什么日子你们知道了吗,他们想让我死!”说完狂笑不止。
孟妈满眼心疼的看着他。
“你是门主?我哥哥在你那里受尽了委屈!”萧自梳满心怒火,他一直把屈同尘当做是自己的亲哥哥。
秦江看向萧自梳的眼神很是怪异,一直望着,迟迟不肯移开。
萧自梳见他不说话,怒火添了三分。
“你们无极门里的人都是这样待人的吗,你管得了我哥哥却没资格管我,我问你,你这个门主怎么当的,我哥哥差点丧命你知不知道!”
秦江内心波涛汹涌,一把上前揽住了萧自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众人无言,皆是吃惊。
“你干什么!”萧自梳将他推开“真是莫名其妙!”
“儿子啊!”
裴展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江管萧自梳叫儿子?
屈同尘抬眸,万分震惊。
萧自梳道:“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你是我的儿子啊!你是我跟胡荷的儿子啊!”
胡荷是谁?!兄弟二人感到难以置信。
“你不配提起胡荷这两个字!”一旁的孟妈冲着秦江哭道:“要不是你,小荷不可能走的这么早。”
秦江双眼发红,将手捂在胸前道:“是我对不住她。”
说完面向萧自梳道:“我已经失去胡荷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十几年前没把你带走是我一生的遗憾。”
“你还在想着那个人!秦江,你该死!”一道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一个清瘦的女子,脸色苍白,头发凌乱。
“门后,你怎么来了?”秦江愕然,回头看向那失意的女子。
“就允许你盯着我的手下办事,不允许我盯着你?”
原来,门后暗地里吩咐李琦跟踪屈同尘下山,秦江发现后默不作声,而是跟着李琦的行踪。
门后知道秦江有事瞒着自己,自己也跟随而来,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秦江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门后看向萧自梳,眼神怪异森然,用长长的指尖挑起他的脸道:“你就是胡荷的儿子?果然像啊。”
说完回头怒目而视:“要不是我今天跟来,我还不知道你骗了我十几年!”
秦江冷笑:“你不一样痛下杀手!”
屈同尘看向孟妈,缓缓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自梳也附和道:“母亲,你告诉我,我就是你亲生儿子对不对,我根本不认识他。”
孟妈眼看纸包不住火,擦拭掉泪水,无奈的长叹一声,终于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孟妈幼年遭遇饥荒,当时瘟疫横行,整个村子死了好多人。
她是家里唯一活下来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只能每天以乞讨为生,受尽他人凌辱。好在遇到了胡荷,胡荷家里算不上富足,却足够多添一双筷子。
孟妈从此进入胡家,每天和胡荷一起生活,把她当亲姐姐看待。胡家人对她视如己出,每逢佳节添置衣物也少不了她的份。
孟妈心存感激。
随着年岁渐长,少女情窦初开,胡荷遇到了秦江,暗生情愫。
那个时候的秦江也深爱着胡荷。
可是秦家是大家,婚姻岂能儿戏。秦江被家里人安排和如今的门后成婚,他无法推脱,只能就此别过。
胡荷整日郁郁寡欢,这一切孟妈都看在眼里。
秦江走后,胡荷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写信给秦江,却没收到回信。
她把孩子生下来后,感染风疾,日渐消瘦,最后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