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包子回卧房待了一会儿,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此刻就出门。趁这个空闲时间,裴展把昨天的衣服洗了出来,等着急忙慌收拾完手上的事,两人就出发了。
上午的太阳高高挂起,可也抵不住寒冬的萧索。衡观在前面带路,裴展在他身后跟着,视线被藏青色占了一大半。
衡观突然回头,裴展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们买那个面具吧。”衡观指指前方的一个小摊“昨天从惜椿楼里出来,免得碰上生出什么事端。”
“郎君果然心细。”
裴展顺着衡观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摊主是一个老婆婆,年近八旬的样子,佝偻着背,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手到处摸索着,看样子可能是个瞎子。
一个青年从老婆婆身边走过去。
“买一个吧,都是我自己雕的,补贴补贴家用,不嫌弃的来买个吧,三个灵石。”
那声音苍老又飘忽不定,她不知道那青年在那个方位。
青年本来已经走过摊位,听了这话发现她眼睛看不见,就又折了回来。
“我要一个,灵石给你放这里了昂。”
说着就拿起摊子上的面具,把灵石放在摊位上,只听“哗啦”一声,老婆婆听见他放下了灵石赶忙道谢。
青年趁着瞎眼老婆摸索的功夫又把灵石拿走了,真是可恨,裴展刚想上前给那青年一个教训,就被衡观制止了。
他松开手掌,那条叫乘雾的鞭子“嗖”的一声往青年背上狠狠一劈,青年一个踉跄前胸朝下摔在了地上,手里的灵石也散落出来,乘雾卷起灵石送到了瞎眼老婆的摊子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青年根本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被什么树枝刮住摔倒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发现灵石也摔没了,环顾四周气冲冲地走了。
“郎君好身法,这鞭子真灵!”回到衡观手腕上的乘雾像是听懂了裴展的赞美似的,喜气洋洋的往上窜了一窜。
二人走上前去,衡观开口“要两个木雕面具”那声音平日里冷峻今日一听让人如沐春风。
“这摊儿上的随便挑,选个最好看的买回去讨娘子欢心。”
裴展瞬时怔了一怔,刚要开口……
“灵石放在这里了”衡观递上前去。
裴展刚要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算了算了,这老婆婆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有视力退化的时候,对对对多包容一些,看衡观郎君就满不在乎。
衡观将面具递给裴展,他自己的是一头狮子,给裴展选的是一只兔子。
裴展本身皮肤雪白,虽说不上肤若凝脂也算得上白里透粉,体态修长,举止端庄,戴上这面具更是雌雄难分。这下惜椿楼的人肯定认不出来了,衡观郎君真是巧思啊。
二人又走了许久,裴展越来越感到饥渴难耐,怎么还不到啊。
“郎君,还有多远啊。”
“就在前面。”没走几步果然到了,这家餐馆不算大,但挤满了人,牌匾上写着“明明明月”好奇特的名字啊。
一进去,就有人凑上来,笑眯眯地问:“客官吃点什么?”
“既然郎君常来,那就点你推荐的吧。”
“好,那就腊味合蒸、七翠羹、鲫鱼豆腐汤,再来一壶贺年贡酒。”
“好嘞,这就给您上。”
“郎君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听风堂在南方,你经常北上吗?”裴展好奇地问。
“这里是一个好友介绍的,我们经常来这里。”
郎君的朋友肯定也像他一样不苟言笑的吧,俩人能凑一块也是不容易……裴展默默的想。怎么能这么在背后想别人呢,说不定郎君对朋友很好呢,刚刚出手那瞎眼老婆的事就能看出来,这人还是不错的,还三番五次救了自己。
“来喽来喽,这是腊味合蒸,这是……,最后一个贺年贡酒,给二位满上。”
“一点点就够了。”毕竟在须辞台很少喝过酒,有一次吃酒酿丸子,满脸通红,第二天上吐下泻,夜里竟说胡话,那一次把席珏师姐吓得不轻,守在床边急的抹泪。
一筷子下去,裴展惊呼:“果然名不虚传,味道确实棒极了!这腊味合蒸真是味美,郎君你那位好友一定也是很有品味之人。”说完这句,裴展就专心吃饭,大口大口地吃,根本顾不上他此刻让人难以接受的吃相,跟外表简直不像啊!
“郎君你也吃啊!”咀嚼之余才得空吐出这零星几个字。
衡观也拿起筷子,跟裴展一起吃,低头不语。
吃的差不多了,才抬起深邃的眼眸看着裴展心满意足的样子,端起一边的酒杯,一饮而下。
“郎君好酒量啊!想不到你喜欢喝酒?跟无极门那群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