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也太有心机了,只怪她自己没有戒心……
阿桃看着那个镯子,气得上嘴咬了一口,邦硬得硌牙,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塞到被子里。
嬷嬷推门进来,就看到她没精打采地趴在被子上,知道这是又闹别扭了。
“刚吃完饭,怎么不出去走走消消食?庄主说不让你出梅苑不过气话而已,其实只吩咐了不让你出门。”
意思是府中这么大,她还是可以随便溜达的。
阿桃郁闷,并不觉得二者有什么区别。
“他在哪儿呢?”
“在院子里看书呢,最近他闲暇时间多,便常在院子里坐坐,晒晒太阳。”
那阿桃更不愿意出去了,她总是怼不过萧执,看到他就生闷气。
嬷嬷也不勉强她,把手里的托盘放下,上面放着刻刀和几段木料,还有阿桃熟悉的那只木雕胖鸟。
“庄主怕你无聊,特意让我给你带来的。”
阿桃最近忙于学习,有一段时间没玩这个了,其实她现在也没有雕刻的心情。
但想到什么,她起身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木料端详了一会儿。
这木料是黄杨木,软硬适中,很适合雕刻,现已被初步削成了比较规整的形状。
阿桃陷入沉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刻小鸟她已经非常熟练了,倒是可以开始刻个别的东西。
到了午时,萧执见她一直闷在屋里不出来,又担心她把自己气坏了,于是亲自来到她的房间,敲了敲门。
阿桃没理他,但也阻止不了他理直气壮地推门而入。
萧执走到桌边,就见那只木雕小鸟像失宠了一样,被远远放在另一边。
而阿桃面前则摆着几个瘦瘦长长的木雕成品,依稀能看出人形的模样,只是四肢细长,干枯瘦瘪,比例失调,五官歪斜,看着十分古怪。
“你这是刻的什么?”
阿桃眼皮都不掀一下,“你。”
萧执:“……”
莫名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气乐了,“在你的印象里我长这样吗?”
阿桃转身拿起一个,对着他比对了一下,来回看了几次,得出结论。
“就是啊,长得一模一样。”
她就是把他故意刻得丑丑的,她乐意。
萧执对这幼稚的报复手段又无语又好笑,决定不与她一般计较。
“先出来吃饭。”
阿桃默默地站起身,吃饭就吃饭。
她抱起桌上的几个丑木人,出去以后遇人就发,还特意强调刻的是萧执。
拿到木雕的下人无不嘴角抽搐,悄悄去瞥萧执的脸色。
萧执:“……”
他的忍耐力真是又上了一个高度。
阿桃还在生气,话也没跟他说一句,吃完午饭就回房继续自己的雕刻事业。
入了秋后天气变化无常,上午还是好好的阳光,没过多久却突然下起雨来。
连绵的细雨浇下,带来独特的草木和泥土的气息。
阿桃从雕刻中抬头,迟疑了一下,离开自己的房间,在门口探出头往外看。
院子里空荡荡的,萧执已经离开了,他原本坐着看书的地方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椅子。
有下人端着东西从门前经过,一眼看出她在找谁,主动搭话:“庄主去前厅见客去了。”
这几天萧执的腿伤逐渐缓解,事情也慢慢多了起来,下午经常不在梅苑之中。
阿桃眼珠一转,跟他要了把伞,然后走进绵绵的雨幕中。
身后并没有人特意跟着她,那下人把伞给了她以后也忙自己的去了,显然大家对于她被禁足一事已经非常习惯且熟练了。
但阿桃还是发现府中守卫数量明显增多,每每她走近围墙,总能感觉到许多若有若无的视线。
阿桃闲逛一样地走着,能够下雨后周围植物的喜悦和生机,但走到一个偏僻院子时,却感觉到一股绝望不适的情绪。
她踟蹰了一下,走过去推了推院门。
这里应该是个客院,位置偏僻,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随着“吱呀呀”的声响,尘封多时的院子打开,露出院子里的景色。
太久无人修理剪枝,院子里的草木生长得格外茂盛,只是不知为何,许多植物的枝叶都腐坏发黄。
阿桃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院子里的排水口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几天下过几场大雨,积了大半院子的水,把植物的根都泡坏了。
难怪只有这里的气息格外不同。
阿桃秉持着植物应该互帮互助的态度,从角落里拾来一根细长的木棍,绕过院子里的积水,踩着高出水面的花坛边,小心地走到院墙边上,去疏通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