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略有迟疑:“你说的是,我?”
虽然听敖烈说了那么多,但大罗金仙什么的,离她未免太过遥远,而这样的一个馅饼掉在眼前,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妖寒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一个一二百年的小妖?他初时感觉到了她法力微弱,但不想微弱到如此,既然如此,到了嘴边的话,便显得有些犹豫:“你,你也可以来试试。”另外两个同行的男女资质倒是还好一些,只是心性坚韧,还将他骂作旁门左道,他心中委实不喜。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此事不要告诉别人,你且立个誓来,不然我便将你的元神捏碎。”白寻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勉强发了一个誓。
“试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样的修为修不了冰神法术的意思。”
“若修了又怎样?”
“你学到死也学不成,又何必去学呢?任何高深的法术,都是有门槛的,你不在这个门槛之内。”
白寻的眼中透露出一股蔑视,感情你费了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骂我一顿?望着她直白的眼神,妖寒大力地一挥手,白寻初时还没什么感觉,等到法术解禁之后,一股大力推过来,白寻不由自主地跳出敖烈的护罩,一个跟头扎进水里。
连护体的法术也来不及施展,白寻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二月初北海海水的温度。
敖烈愕然,赤霞正要跳下去,敖烈拦住她,以龙形下去将人咬在嘴里叼了上来。
“我早说了,你这个妹妹有投水的想法,你还偏不相信。”
赤霞骂道:“冻不?好端端地投什么水,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白寻冻得哆嗦个不停,已然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差点要掉几粒金豌豆下来。敖烈似笑非笑:“说不定,还真是鬼迷了心窍呢!”
看他这副神情,倒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似的,难道方才,妖寒说的那番话,却被他听见了?“你,”话刚说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是绝对不能提起这件事的,便只能把嘴巴闭上,只瞪着着疑惑的眼睛看他。
熬烈点了点头,道:“你这样倒像在修闭口禅。我早说了是旁门左道,你还偏不相信。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需想太多。”想着又是促狭一笑:“只要不违背誓言,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白寻低头说:“无事、无事。”敖烈只一摊手,“小事,小事。”赤霞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也没再计较。
将二人送到东海之滨,夕阳没入了海水之中。在天之尽头,投下大片的火红绚烂,敖烈站在没过膝盖的海水里,感受着风中的凉意。而赤霞与白寻,已然越行越远了,他开口,朗声诵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赤霞脸上似也带了一层萧索,道:“山长水远、天地辽阔,若是有缘,自会重逢,三太子也不必介怀,我等告辞了。”
敖烈也不再说话,只是行了一个稽首礼,赤霞回了一个礼,理了理衣冠,仍然继续往前走。白寻的步子一步一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冲着敖烈点了点头,步子也不停地跟上赤霞。
万圣龙王等候已久,见女儿回来,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笑容越发动人,连脸上的褶子也带了慈祥的弧度。
万圣龙王带着他们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仍旧把白寻装在篮子里提了回去。他们父女二人的脚程慢一些,到第二日傍晚,才将近到了乱石山碧波潭。不想,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些事、一个人。
而这个人恰恰又是日后诸多悲剧的来源。从这里,这四个人的三段悲情故事,才真正开始。
赤霞按下云头,和万圣龙王沿着乡间小径漫步,几人正有说有笑,前面树林走出一队妖兵,为首的一个红脸长脖子,嘴巴外凸,另一个青脸白发,圆头圆脑,看上去有点钝,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个小喽啰,二人挑一个担子,里面装着脸盆大的蟹子,手臂粗的虾,颜色由青转红,想是死去已久了。这些人正商量着将这些河鲜拿去炖汤。
赤霞一见顿时脸色大变,与之同时,万圣龙王的脸色也变了。
赤霞“你们是何人?你们可知,你们所捕捉的河鲜都是碧波潭的子民吗?”
“子民?小姑娘,你是哪里的,这算什么子民,他们在我们眼里都是河鲜。”红脸妖怪说道,视线不住地往赤霞身上瞄。
“大胆,同为妖族,你们竟然如此伤天害理,不但残杀妖族,还要拿去炖汤。”
青头妖怪不将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姑娘放在眼里,说道:“做妖怪的,还用讲道理吗?你们识相地就快给我滚,当心爷爷待会把你也给红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