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屏气凝神,不和这藤精一般计较,藤精又说:“学武好无聊啊,我带你去玩好不好?”学武?白寻这才想起来,她从地上站起来,化出宝剑,说:“天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来过过招!”
危叹了一口气,也从地上站起来,“我要是带着你去玩,敖烈一定不会说什么,但如果你不去,我一个人走了的话,他可能要打我。”
白寻噗嗤一笑,想了个主意:“下次他要是打你,你就叫他一声‘爹爹’,他要是不应你,你就说,我又不是你儿子,那你老打我干嘛?他要是应了你,你就说,就算是你是老子也不能随便打儿子啊!”
危的表情停滞了一会儿,他生来一根藤,天生地长,也没什么爹娘老子的概念,若是他真开口叫了敖烈爹,敖烈一定也不会同意,敖烈但凡是要点面子,也不会把他拉过来白白干活了。“妙啊,妙啊,看在你给我出了这么个好主意的份上,以后你就是我姐了。”
真是现学现卖,不过你叫敖烈爹,叫我姐,差辈分了,你的明白?
真是个傻的,终究还是我赢了。白寻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双手拉开架势,示意危快些出手:“你有什么路数,也指点姐姐几招,要不,待会儿你爹过来看见,又要说你了。”
危觉得白寻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而且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比武的时候,暗暗下了狠手。
一天过去,白寻拖着麻木的身躯往河里走,木屋放置在河底,施了避水咒,不会被水泡坏,中间的堂屋空出来还能烧火。她以鱼形穿过河水,穿过避水屏障之后再化为人形,衣服上一点水珠也没沾。
进入木堂时,却看到铁锅上温火煮着一锅粥,放了些风干的肉和新鲜野菜,白寻盛了一碗,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吃掉。吃完之后,涮了锅,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明明身体疲累之际,偏偏就是一点也不想睡觉。
她坐了起来,盘起双腿,双手掐诀,以元神推动法力在体内运转周天,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经脉一点点被拓宽,她的法力也在点滴地增长着。只要持之以恒,涓涓细流也能汇聚成汪洋大海。
天色将明。
察觉到时辰变化,白寻长呼出一口气,退了修炼的状态,正打算像昨天敖烈那般炖一锅热粥,不想等她起身打开房门时,已看见桌面放置了几个鲜嫩的野果。却一直不见那人。
他已经辟谷了,用不着吃东西,这不是他为她特意准备的,又是什么?白寻拿了一枚野果放在口中,化成鱼形,钻出水面,落在地面,再化为人形,去到昨日那处。危已经等在那里了。
危再次鼓动白寻陪他去玩耍,白寻却还是执意练剑,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她练,到了下午,白寻自己拿出木块出来学法术。危却没走,在一旁左顾右看:“好姐姐,你在看什么?也给我看一眼吧!”
白寻略有迟疑,还是拿了几种法术出来与危分享,敖烈虽未说过,不过他们这样占用危的时间,也应该支付一定的报酬。
时间流逝飞快,一眨眼便过去了两个月,鹰愁涧也开始进入冬天了。
即使是白寻和危,日复一日地练剑学法术,却也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白寻已经练熟了三四套剑法,危也学会了七八种法术,只是修为与道行的精进,对于普通小妖而言,只能以百年、千年计,几个月的修炼,修为的增长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个人而言,已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夸张地说,现在的白寻遇上之前的白寻,一个打三个都不是问题。
而危,他进步最快的似乎是神智。他本住在深山老林中,甚少和外界接触,只和自己的两个哥哥说话,他那种为人处世的天赋也无从被开发,但和白寻一番接触之后,他的心智便急速发展,性格越发欢快,那种刁钻古怪又显然涉世未深的言行,白寻更是招架不住。
这天,两人靠在烂木头桩子上聊天:
“阿寻姐姐,今天我们去玩吗?”白寻还没回答,他笃定白寻又要拒绝,便嘟囔了几句:“天天练武,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这山里,还有什么妖怪要吃我们不成?”
“他是为了我们好,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你不能一直活在他的庇佑之下,到了哪天你走出鹰愁涧的时候,你就会感激他了。”这番话也是白寻对着自己说的。
危又说:“都练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我们就偷偷溜出去一会儿,他是不会知道的。再过两天怕是要下雪了,你也不会出来练剑了,我们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你就不能满足我的这个小小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