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地方很大,元神又不好用,我沿着河边找一找她,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话到这里,弱水投来一个带着探究的眼神。
白寻不知道弱水说的她是谁,想想应该是弱水的朋友吧,要么是孤魂野鬼,要么是地府阴差。
弱水走了之后,周围更是一片寂静。冰骨碎裂的速度越来越快,白寻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像是在流失,元神也跟着衰弱了下去,法力更是一点没有办法聚集。之前元神衰弱的速度不快,以至于她根本没察觉。以修为流失的速度看来,想要转修鬼道也是十分奢侈。
冰骨完全碎裂之时,若是元神还能像凡人的魂魄一样强韧,可能还会有入轮回的机会,若是没有,怕是只能沦为一缕残魂,继续在阴间游荡。
“嗯啊。”白寻强忍着骨碎之痛,和元神渐渐衰弱的折磨,她的脊椎已经碎裂,现在只剩下颈骨和头骨,颈骨不大,很快就会崩碎,然后就是头骨,然后就是死。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白寻耳垂上一颗黑色的痣闪了下,一道修长的人影瞬间浮现,抬手按住白寻肩膀,注入法力为白寻续命。
“你?”白寻看到他时,立即便想到了在青石溪与他分别时,他寄存了三道元神在她身上。她几乎要忘了这事,可他毕竟没有忘,最后,还是他救了她。
“多谢你,冰寒。”
看他面庞,出现在白寻身边的,赫然便是已然飞升天庭的金仙冰寒。冰寒的元神看着她,只点了点头,而后便不停地将法力输入白寻身上,只是冰骨碎了毕竟有些麻烦,他也无回天之力。
白寻看着冰寒身上的光亮起三次,又熄灭两次,她感觉有些奇妙,却不懂冰寒是在以自身的本源之力稳定冰骨,暂时停止冰骨的崩碎。感觉到白寻的冰骨稳定之后,他才将仅剩的一点法力收归自身,以免这个元神碎片过早溃散。
白寻还是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只好拿这一双眼睛感激地望着冰寒。冰寒稳定了元神,看着白寻揶揄道:“小寻儿,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若非是我,你今日可真要魂归地府了。”
这一句话点醒了白寻,她原先不太明白:为何往常冰寒总是既关照她,又疏远她;既会对她施以援手,也会瞒着她许多事情;既对她防备甚深,又与她臭气相投。
现在她终于懂了,冰寒就是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可她却这般肆意妄为,以致于招惹太多的祸事。冰寒虽然关心她,却也担心为她所累,便牢牢守住那条交往的底线,不与她过分亲密,也不与她过分疏远。
虽然白寻也有些遗憾,但冰寒既然已经决定,她也不好强行做些什么,只好顺其自然,少给他惹一些麻烦便是了。
冰寒察觉白寻脸色有异,一时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便宽慰她道:“小寻儿,你不用担心。此事我已经说与本体听了,只是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元神也推算不到。我如今仅剩的法力,只够维持我留在你身边三天,但我相信,本体三天之内一定会来到你身边。”
白寻又道谢:“实在是谢谢你了。”
冰寒道:“谢什么,你与本体的关系,若是道歉岂不生分了吗?若是对我道谢,那也大可不必,我本就是因你而存在。”
若非白寻听得认真,几乎要错过这一句话,但经过羽联这一件事,她也差不多懂得了一些道理。一要警惕男人不明原因的好意;二与不发展特殊关系的男人要保持距离,以免伤了他们的心。
可,这是冰寒呀,她从来不曾想过她和冰寒之间会有别的什么,也不曾想过,冰寒会对她有那样的想法。
“你说的,因我而存在,是个什么意思?”白寻仰起头看他,冰寒也用专注的眼神回望她,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白寻微微蹙了下眉头,也不敢流露情绪太过。
“就是那个意思。你应当知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心里想的我自然全部知道。”
白寻一时间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觉得心绪异常复杂,心情沉重了许多:“既是如此,为何他从来不曾与我说过这件事?”
“可能是他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到老,却不愿意为了你而放弃他的仙途吧。”
“不愿意放弃仙途?原来如此。我也觉得他的仙途更为重要,儿女私情算不了什么。”白寻顿时有些窃喜,终于不再是她负了别人,而是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这于大家而言,无疑轻松了许多。
“好像有人要来,我将身形隐藏起来,你千万小心一些,本体随后就到。”冰寒比白寻更敏锐一些,当时她还没看到人,四周都是黑压压的天空和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