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权衡了一下,白寻的放松,着实令他也放松了一些,心想不如将白寻灌醉,勉强过了今晚再说:“若是你想喝,我便陪陪你也无妨。”
“今晚怎能不喝酒?”白寻仍是把二人的杯子斟满,敖烈见她的杯子已是自己用了,心中松了些,但不知为何总有几分失落,正要把杯子递到嘴边,却见白寻的身子压了过来,将她的手臂自敖烈手中穿过,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这是,交杯酒。
敖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在白寻的视线之下,他不得不将杯中酒液喝干。白寻也没再坐回去,而是顺势歪在桌子上,半支着身子凝望着他,那双眼睛几乎深深地望进他心里,他低眉信目,任白寻望着,却并不回应她的目光。
白寻咧开嘴笑了,那笑容爽朗却又带着一丝无以言表的悲凉:“冰寒曾经和我说过,应当把男人当作人生路上的一段风景,看过了也就罢了,不应当停驻太久。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我能走进你心里,那我一定不会再离开,无论前面有什么风景,我也不会在乎。”
敖烈似有动容,但自他面上看到更多的是隐忍,白寻一弯嘴角,心里无怨无痕,只是忽然心疼这样的自己和他。
“你也曾经说过,我之所以这么迷恋你,是因为对我好的人太少了,是因为我所见到的男人太少了,一遇到这样一个你,便不肯放手。”
敖烈吐出一口浊气,略有些犹豫是否该开口,他不该再给白寻希望,但白寻这样的说法让他十分不满。“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想说的是,他也算不了什么,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
白寻低低地笑了起来:“可我觉得,别的男人再怎么献殷勤我也不在乎,但你再怎么冷淡我、拒绝我,我也不想放手。你也无需回应我的感情,只要不拒绝我对你的好便行了。”
白寻的婚恋观很有问题,但事到如今敖烈已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因为白寻已经压在了他身上,开始拆他的衣服了,敖烈忙着一边把她拉开,一边被拉开的衣服盖好,他的心里也乱成了团,一个女子这样向他剖明心迹,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这番话自白寻口中说出,他亦是十分痛心:“你不该爱得这么卑微,这世上无人值得你如此。”即便这个人是我。
白寻停下了动作,脸上笑容越发热烈:“你不懂,女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要去爱一个人的。既然我的满腔爱意无处寄托,不如给了你,反正女人这一颗心,总是要被辜负的,不是你也有别人。”
还真是越说越气人了。
敖烈向来温润的眸子也带了火气,这么说,我只是你的爱意无处发泄时随随便便地爱上的一个人?
你笃定我会辜负你?
不是我也有别人?
白寻的唇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唇上,是湿润的,微甜的,也是笨拙的,他的手伸出去,原本是想推开她,却险些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脸上。
回了神,敖烈拉着白寻的手腕,将她带过一边,两人相对而视,他隐隐明白这并非他和白寻所处的真实世界,据他猜测,此处应当是白寻的梦境。
白寻扁着嘴、眼泪汪汪,却用绝望的眼光看着他:“你从来不会为我而退让,你一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
敖烈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只能用尽双臂的力量将她紧紧拥进怀中:“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在乎你。”
白寻也抱着他,听他说在乎,心里好像有些酸酸的,这几天的朝夕相处时时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刚才听他把在乎说出口,她才觉得真正地安定下来。哪怕这仅仅是在乎,而不是喜欢或者爱呢?
那毕竟太奢侈了。
白寻把脸埋在他胸膛里,静静地想。
怎么忽然安静下来了,敖烈低头,却见白寻用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自下往上地看着他,笑弯的眼角仿佛一把钩子,狠狠地拽着他的思绪。显然这是一种暗示,不太明显,但是到位的暗示。
敖烈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停了半会儿,低下头,灼热的呼吸便喷在了她脸上,白寻的两条胳膊像条蟒蛇似的缠住了他的腰身。
敖烈将人打横抱起向床的方向走去,他始终觉得他们两距做这件事还太远,但白寻的不安太强烈,他总得做些什么去安抚她。这种行为也是有效的办法之一。
将人放在床榻上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这种办法固然能安抚白寻,但也是饮鸩止渴……她不懂事,他却不该这么冲动,慎重一些,是对两个人都更负责的方式。
敖烈如此慎重,白寻却是心急如焚,她一把就抓着敖烈的衣领,拉近自己,一个错位,反借着自身的重量把他压在床上,敖烈挣了一下,未能脱身。白寻不满道:“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还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