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不要等剑来,要当铸剑人!】——这是先义愤填膺地说些戳心的、让人委屈的事,这些事甚至可以随意灵活替换,然后义正言辞地表示单纯的骂是没有用的,不要指望正义的剑来帮,我们华国人自己铸剑!!自己当公道!!
他笔下满腔热血:这才是吾辈该做的事。
听起来非常正义!
有志之士受到感召当然会行动起来。
但大部分人看完,热血一通过后,真的就会讲道理不骂了吗?
不会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该生气还是会生气,满腔情绪还是会想倾泻,只是潜意识会被引导得觉得,哦,该骂的是它!
对,没错,就该骂它!
小蝼蚁哼哧哼哧扒拉出那么多蚁穴,奔腾的洪水也该冲一冲堤坝,改道奔腾了。
只是……
宋培辰看着笔记本上的记的内容。
这样疯狂、胆大、甚至有些恢弘的计划,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即使他有再好的文笔,手中有再锋利的刀,但是没有那么多人会听他的。
唯有冬烈,他要站出来,他要站在所有国人的面前,如最初那句自信大笑的邀请所言:“我做冲锋的烈焰,你做执笔的刀!”
要先让火烧起来,在寒夜里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才有机会持刀,迎着风,迎着火,迎着最汹涌的热浪,去划破乌黑的夜。
宋培辰看着笔记本上的【我做执剑人!】这是“不要等剑来”的关联篇,也
是开篇。
是凿穿如今根深蒂固想法的一记重锤。
他想到就不住心惊肉跳,忍不住心里打鼓:“你真的想好了吗?”
即使是自己写的稿件,宋培辰竟一时也难以想象,会引发什么样的轰动和反响,也难以预测,事情会不会按照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更不敢想站在那样瞩目的中心位置,会要承受多大的雷霆巨浪。
冬烈狐疑:“什么想好了吗?”
宋培辰觉得自己满腔担忧都喂了狗,他指着本上的“我做执剑人”恨恨确认:“谁当这个执剑人?”
“当然是我!!”
冬烈几乎是击地的网球一样“砰”地弹起来,眼神防备:“你还有谁?”
你还想选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居然有人想抢我风头!!
宋培辰:“……”
什么混蛋玩意儿!
担心你真是脑子被狗吃了!
宋培辰背过身去,一声不吭地埋头梳理着思路,整理着散乱的稿件标题和想法。
冬烈踮脚瞅他,“咳咳!”
宋培辰不吭声。
冬烈挠了挠头,他还没说完呢,宋培辰不理人了可怎么好?
他凑过去,用胳膊肘怼怼他的手:“宋记者?”
“宋培辰?”
跟个猴儿一样在旁边捣乱,宋培辰不满地抬头。
然后看到冬烈矜持地轻咳一声:
“要是实在想骂,就来骂我好了!”
他好像有点别扭,“大话都是我说的,干嘛波及旁人。”
宋培辰几乎是听了就心头一软。
然后他看见冬烈脸上当即露出“被我骗到了吧哈哈”的快乐得意,他眉飞色舞地大笑:“哈哈其实我就喜欢那些人看不惯我,但又拿我没办法的抓狂样子!”
宋培辰心疼被噎了一下,一口气卡得他不上不下,拿你没办法的抓狂表情?平时他不会也是这么被看的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看着冬烈捧腹大笑,看他的眼神全是“这有个大傻帽真信了哈哈”的喷笑,宋培辰牙痒痒,没忍住抄起手边废弃的纸团子就往他身上砸:“走远点!”
冬烈闪身一躲,真要走了,还不忘扒着门框嚷嚷提醒:“执剑人那篇报道是对我的采访,你可不许胡乱篡改我的话!素养!!新闻人的职业素养!!”
宋培辰再抄起纸团,奋力一扔怒道:“滚。”
他扔完气不顺坐回来,目光落在笔记本上方才情不自禁挥笔写下的:他是划破夜空的长剑,是破开呜咽的烈焰。
他笔尖愤愤。
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第27章 九十年代狂傲速滑小将27 少年自有少……
冬国泰心都要吓得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他又气又急, 一颗狂跳的心脏里,又是惊怔,又是震撼。
“胡闹, 胡闹, 这就是胡闹,”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又是担忧又是气急,“他怎么不去把天给捅了!”
冬烈的采访稿一经刊登, 就引发了剧烈的反响。
好像往本就烧着火的柴火堆里, 猛地浇进去一大桶热油,火焰猛地蹿高, 烧得红旺,火星点子噼里啪啦溅得崩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