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熄了灯,褪去靴袍躺下,她便自然地翻过身,把娇软的身躯贴了上去。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以为她怕,还想宽慰她,“我……蚱蜢……”
阮音横下心来,展开臂膀,不管不顾地缠住了他的腰。
她能感觉到掌下的躯体硬僵硬了几许。
她将脸贴紧了他的胸膛,听见耳畔如鼓击的心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却还是坚定地收紧了微颤的手,赧然道,“夫君,我们还未行完……敦伦礼,我觉得……我可以了……”
“你……我……”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只觉得耳畔嗡嗡的,身子僵凝得不像自己的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阖上眼,努力平复越来越紧促的呼吸。
阮音想起襄城说的钝刀子杀猪,心一横,索性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我知道的,你别磨磨蹭蹭的,就赏我个痛快吧。”
他睁眸瞥了她一眼,不够,又拧起眉再瞧了一眼。
最后握拳掩嘴,清了清嗓子,“今日不宜……同·房。”
阮音闻言,蹭的一下松开手,拉高了被子,像乌龟缩回龟壳一般,慢悠悠地转过了身,顺带将面红耳赤的脸给盖住了。
他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追了上来,将她牢牢拢入怀里,薄唇凑近她滚烫的耳垂,说话间隐约贴上了。
“你腿伤不便,我怕伤了你。”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粗砺,刮过她柔·嫩的耳畔,令她忍不住一阵颤栗,心头也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再难平静下来。
她的脸更烫了,用仅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我,我也不……”
“不过,你若想……先观摩一番,也未为不可,如果你愿意的话。”踌躇半晌,他才接着上一句说道。
?!
第二天,当晨曦穿过窗影投进屋里,在床尾落下一片菱花格时,阮音才揉着太阳穴醒了过来。
她摸不出枕侧的暖意,显然他已经走了好一会。
她眨了眨眼,神志渐渐清醒。
昨夜的画面犹如潮水在脑里涌现,目光一瞥,在手上定住了。
没想到,昨晚就是这双手,攥住了那一把利刃,初时她不明所以,五指一收拢便攥住了,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冷白的脸上也渡上一层潮红。
回过神来,她默默将指头展开丈量,等看清那摊开的手指后,她眉心一突,被自己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讲话声,过了一会,门被敲响,香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世子妃醒了吗?”
她挑开帐子问,“何事?”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又有一道水红的身影迈了进来。
她的唇抿成一线。
绮萝径自走到床前跪下,对她态度恭敬,“奴婢昨晚彻夜未归,请世子妃恕罪。”
第32章 拉拢 柔软的唇瓣就这么印上他的脸。……
阮音从床上坐起身来, 双脚刚要落地,绮萝便膝行过来,准备替她穿鞋, 然而她的双手还未碰到鞋子, 阮音已趿着软鞋走到妆奁前落座。
“世子妃……”
阮音从铜镜中清楚地见到她的局促,自顾自地拿起象牙梳,沿着柔顺的鸦发梳了下来, “不过是这点小事,何须如此?你起来吧。”
绮萝踌躇着起
了身。
“你姑妈身子可好些了?”她悠悠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她身上, 平静得仿佛丝毫不介怀昨日之事。
绮萝心虚地对上她的眼神, 也霎时反应了过来, 她已经为自己寻了个借口, 于是颔首道, “是,她老人家已经好多了。”
阮音嗯了一声, 又垂下眸子, 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半晌才开口, 却是对香英说的, “香英, 这里无事了, 你先退下吧。”
香英疑惑地扫了绮萝一眼, 这才退了下去。
阮音余光瞥见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庭院尽头,调向绮萝的眼神却已暗了几分,她不开口,气氛陡然凝肃起来。
绮萝被她微寒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 扑通一声又往下跪,“昨日是奴婢做错了,只是……大娘子她身子虚弱,奴婢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你不必解释,我省的,”她走过去扶起她,缓声问,“阿姐怎么样了?”
绮萝如实答道,“大娘子是中了暑气才晕倒的,已经请郎中看过了,没有大碍。”
阮音轻吐了一口气,又问,“那……她过得还好吗,褚少游对她可好?”
绮萝轻叹道,“奴婢瞧过她的住处,干净是干净,可也太小了些,不过一进一出,况且……家里头除了大娘子和……姑爷……也没有奴仆……就连烧水做饭……也要大娘子亲力亲为,奴婢瞧着……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