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珩自顾自离去,将招待夏晴莹的事情交给了张耘。
他疾步回到东院,文昔雀依旧在。
她在书桌前安静地写字,他走近了,她都没有察觉。
凌昱珩拿起她写的纸张,随意看了一眼,上头是誊写了去年国子监岁试的考题和根据考题写出来的文章,这大抵是最近平息书肆卖的最好的书册了。
“几钱银子?本侯全买下来。”
他轻敲着桌子,引起她的注意。
文昔雀抬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伏案继续誊写,还说:“不卖。”
平息书肆有自己的生意,她也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挣银子,不需要他来施舍。
凌昱珩夺过她手里的笔,逼着她不要把精力放在几张破纸上,“你写一整天也没几个钱,还不如来伺候本侯,本侯很大方,赏钱随你要。”
一千两银子她也还没动,怎么跟个守财奴似的,真喜欢银子,为何不来找他,他多得是,凌昱珩暗戳戳地很不满。
文昔雀见识过好几次她和他之间力量的悬殊,她是根本不可能抢得过他,所以她重新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下来,接着誊写。
她不理会他,笔又被夺走了,她再拿,他再抢,直到笔架上一支笔都没有了。
文昔雀咬牙问道:“将军,你到底要干什么?”
凌昱珩微微用力,将所有的笔都折断,说:“让你长记性,本侯教过你了,本侯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有回应。”
文昔雀看着那些断笔,暗自腹诽道,折靖安侯府的笔,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心疼,不过要是被他撕了她誊写的书册,她就要心疼了。
于是,她耐着性子说:“并非是我不敬将军,不句句回应,而是沉默才不会惹将军更生气。”
他当众扛着
她,又在卧房撕她衣服抢她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她已经是在尽可能地让他少生她的气了。
凌昱珩一手撑在桌上,将她环住,她真是一点都不乖,“你连本侯如何会更生气都清楚,一开始你就不会选让本侯不生气的做法吗?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如何让你自己获利最大,不是吗?”
文昔雀一边悄悄地将自己誊写好的书册护在怀里,一边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要她以色侍人,谄媚他讨好他,她不会,也做不到。
凌昱珩莫名觉得自己很傻,他花银子,用手段将她弄到身边,却一天天地被她气到,她能不能有点自觉,究竟谁才是主子。
“君子?你只是个女子,是独属于本侯的女子,你搞清楚,本侯才是你的天,你的道义,你的坚守。”
文昔雀:……
以夫为纲?他想得美。
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的心也是她自己的,她只坚守她认同的人和事,而如今的凌昱珩,不在那个范围之内。
“说话。”
他捏着她的脸,要她的回复。
文昔雀眼神冷漠地回道:“我对你,无话可说。”
她不赞同他的话,也不想因否认他而让自己受罪,如果连沉默也不可以,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
凌昱珩拍了拍她的脸,愤然说:“本侯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想,她若是有夏晴莹一半的顺从,有她一半的好对付就好了。
绝无仅有的人,是绝无仅有的难题。
他该拿她怎么办,是不是该狠狠心,叫她吃足了苦头,她才会听话。
“文昔雀,本侯有个表妹来府里做客,你亲自去照顾她,她是侯府重要的客人,你若是慢待了她,本侯唯你是问。”
无话可说?
这四个字,他要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收回去。
第40章 用诚意换
凌昱珩给了命令, 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文昔雀还是会听从他,有轻松一点的日子过, 她也不是非要闹腾。
翌日, 她主动去见了他口中所说的表妹。
那位表妹住的地方是毗邻东院的雨竹轩,没几步就到了。
她一到, 夏晴莹是热情相迎, 笑着见礼道:“你是表嫂?晴莹见过表嫂。”
文昔雀打量了她一眼, 她温雅秀美, 眸若星河, 丹唇含笑, 极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文昔雀回礼道:“我只是一个妾室, 不敢当晴莹姑娘一声‘表嫂’。”
靖安侯府的客人没道理需要她来招待, 那不是她的身份能有资格做的事情,凌昱珩非要她来, 她隐隐猜到了其中的一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