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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钦处理完定远大营的公务,和褚绍一道前来一雪居看望凌昱珩。
他二人一入内室,酒味便扑鼻而来,两人当即变了脸色,快步冲进去,一人夺凌昱珩手里的酒杯,一人将桌上的酒坛拿走。
“你在干什
么,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养伤?这么酗酒,你不要命了。”
褚绍拎着空了一大半的酒坛,朝凌昱珩吼道。
凌昱珩眼神依旧清明,他望着两人的动作,轻叹道:“喝两杯而已,不妨事。”
他又没醉,不过是想消消愁。
褚绍咬牙切齿地说:“两杯?酒坛子都快空了,不是,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女子多得是,什么样的没有,你就非得为了一个秀才之女闹成这副鬼样子?你知不知道今天上朝,有多少人参你?再这样下去,你这个镇远大将军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褚绍快要被他气死了,本来是他们定远营扩大势力的最好时机,他这一闹,不孝之名扬天下,在乎名声或有些有气节的人就不怎么愿意跟他来往了,褚绍想要扩大影响和势力的计划不得不暂缓,等风头过去。
凌昱珩不以为然,“怕什么,将军之位是打出来的,我们定远营的威慑力不减,我这将军的位置就是稳的。”
褚绍恨铁不成钢,气道:“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哪怕你把对那个秀才之女的心思分一半放到争权夺利之上,我们定远营早就能在兴京横着走了,侯府那些人就只要顺着你的份,哪还能像现在这样算计你?”
说着这话的褚绍不由地辛酸了起来,凌昱珩他怎么就只盯着儿女情长这点子小事,高官厚禄权势滔天哪样不是更好。
“那倒未必,面上不敢,私底下依旧会有算计的。”安世钦出言帮着凌昱珩。
“你怎么还向着将军?他闹出这些事来了,你脱不了干系。”
“要按你的来,兴许闹出来的事情也不比将军小。”安世钦不急不缓地回怼褚绍,他反而是认为将军对权势消极的态度更好,是他们定远营迷惑他人最好的手段,他们战绩不菲是事实,可到底年轻了些,没必要太过张扬。
而凌昱珩手里的酒都被抢走了,他幽幽地看着两人:“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斗嘴的?”
消愁不成,是愁上加愁了。
将军威望依旧在,褚绍停下了争执,拉开椅子直接坐下来,不说话了,他跟着世钦来,是为了看着他们的,免得又出什么事端。
安世钦也坐了下来,将凌昱珩要他查明的事情一一道来,“文秀才病倒于国子监考场一事已经查清楚,下药的士兵抓到了,据这人的招供,是国子监监丞杨隽指使的,这个杨隽跟将军还些亲戚关系。”
“亲戚?哪来的亲戚?等等,姓杨,跟夏晴莹什么关系?”凌昱珩依稀记得夏晴莹的生母就是姓杨来着。
安世钦回道:“此人正是如今仍在侯府的夏姑娘的舅舅,你打算怎么处理,是直接处理,还是交于……御史台?”
说起御史台,安世钦还有些揶揄的意味在里头。
“我自己处理。”凌昱珩脸色不虞地回道。
开什么玩笑,交给谁都不能交给御史台,他怎么可能给钟玉铉提供一丝一毫的机会,至于出尔反尔、表里不一的夏晴莹怎么处置,他想,不如去询问阿雀的意思,他正愁没有合适的借口跟她见面。
第66章 为她撑腰
碧纱花窗, 炯碎的日光映照在文昔雀久久不曾翻动的书页之上。
近月余未见那人,生活回归平静,波澜不惊, 似水淡然, 却又好似少了什么,无端地缺了些滋味。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心神早已远离。
一旁的云砚见状, 想起了离开侯府时将军的吩咐, 故作不经意地说:“好久未见将军了, 不知他的伤好全了没?”
一句将军, 文昔雀回了神, 云砚还在, 眼下就认为回归平静似乎早了些, 她阖上书册,回道:“你若放心不下, 不如回到他身边去,书肆生意冷清, 用不上什么人手, 你在我这是没甚么前途。”
云砚留在她身边,确实帮了她不少,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云砚自是不肯离开的, 急着央求道:“跟着小姐就是我的前途,您可千万别赶我走, 我这要是回去了, 才是真正没了前途的。”
她一求,文昔雀心就软了,不忍为难她, 轻叹着道:“罢了,你想留就留下吧。”
受制于人,还谈什么前途呢?文昔雀自己也经历过,身不由己,何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