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耶耶李世民种田开挂(25)

李世民揉搓着眉心,接过张阿难递来的茶盏,润了润嗓子:“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亥时三刻了。”

“那就再等等。”李世民淡然一笑,“朕派了人去查内情,今夜便该有回信了。”

听这话意,张阿难便没敢再多言,只应一声又立回原地。

外头刮起了夜风,透过窗缝传来树梢上的怒号声。

李世民约莫又批了一刻钟的奏折,暗探便回来了。殿中的宫人都被张阿难清退出去,只余下一室寂静。

等该问的话问完,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世民胸中骤然升起一团怒火。

这大半年来,内宫宫妃仍旧按照宫廷规矩,每月定时定点去到立政殿,参拜长孙皇后。其中,他最关注的唯有四夫人的动向。

这四夫人,便是指贵妃、淑妃、德妃与贤妃。

如今,宫中唯有德妃早逝空缺。

李世民心中很清楚,她们之中,有生来就出身世家的;也有诞下龙子后,起了旁的心思与关陇贵族开始走近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杨淑妃、燕贤妃竟多次借着问安的名义,故意在皇后面前提起一些莫须有的事,意在挑拨。

“几位夫人总说起……三殿下(青雀)在外与谁交好、又与太子殿下起了什么冲突的事儿。”

“皇后娘娘忧思过重,只怕就是从这些事上引发。”

李世民回想着暗探方才的话,一时怒极,将手中杯盏捏了个碎。

瓷器的碎片裂开,茶水顺着血滴子淌下。

张阿难慌忙上前止血,长吁短叹的:“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李世民眉头都没皱一下,由着张阿难给止血包扎,冷笑一声道:“朕瞧着,是他们好日子过久了,才会忘记了,从前朕也是用着巨弓长矢直入长安、逼退突厥之人。”

若非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他早就——

张阿难不敢接这茬,只好硬着头皮,另起话头:“奴瞧着,三殿下也并非夫人们说的那般肆意妄为。无非就是这一二年,陛下偏疼了些……”

这才纵的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李世民听出张阿难话中的意思,偏头瞧了他一眼。

再瞧一眼。

然后抬手赏了他个暴栗。

“你既然早就瞧出来了,为何不提醒着朕?这会子跑来事后诸葛,朕看你就是欠抽。”

张阿难知道,帝王这是没计较他的僭越。

他不禁再一次感叹,满朝文武如此忠心的站在陛下这一边,果真只是因为,陛下就是独一无二的陛下啊!

李世民并不搭理近侍的无脑崇拜。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青雀这小子着实不像话,前阵子与高阳起了争执,竟是因为他当众对高阳的生母不敬,说人家只是一介下嫔。朕看他是真的心大了,性子也养左了。观音婢怕也是察觉这一点,才会心急惊了胎。”

唉,都是儿女债啊。

李二陛下在心中感慨一声,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治一治青雀了。

“读了那么些圣贤书,都只叫这小子学会表面功夫,光顾着哄朕了。”帝王自嘲一笑,继而肃了面孔,“既如此,这万卷书就不要读了,叫他去行万里路吧。”

张阿难心惊,颤颤巍巍问:“陛下,您的意思是……这就叫三殿下出藩赴任了?”

李世民嫌弃地瞥他一眼。

“就他那副书读到狗肚子里的模样,朕敢放心把封地交给他治理?”

这话糙理不糙,张阿难点点头。

李世民便又道:“朕是瞧着兕子那皇庄搞得风生水起,正是缺人干活儿的时候,叫青雀跟去,多跑跑腿,瞧一瞧民间疾苦,也好扭扭性子,变的落地务实一些。”

别外头随便来个人一煽动,再画张大饼,他就敢自信满满的往前冲。

只会给自家人添乱。

想到这这些,李二陛下满腔感慨道:“这几个孩子里头,也就是兕子能有本事在青雀头上乱蹦乱闹了。”

“朕觉着,她来治青雀,正正合适。”

*

兕子这一晚上睡得无敌香甜。

等她用过朝食,正打算去新城面前溜达一圈,张阿难便带着帝王的旨意到了。

兕子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不可置信地用食指指向自己:“我?真的吗,你没骗我?耶耶竟然真的舍得,叫青雀当兕子的小跟班吗?”

张阿难被这副可爱样子萌的心都化了。

“对,正是公主您。陛下圣旨都下了,老奴又怎么会哄骗公主呢。”

在晋阳公主面前,张阿难总无意识地自称为“老奴”。他也不知是为何。

兕子接过圣旨,自个儿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而后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青雀,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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