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沈渲的肩膀:“怎么了,没休息好?”
沈渲递给江崇一支烟,江崇摇了摇头,俞辛还在医院,江崇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陪在俞辛身边,这些日子,一支烟都没有抽过。
沈渲收回了烟,突出了一个烟圈:“没事,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江崇低下头,看到沈渲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银质的戒指,戒指上的花纹极具柬埔寨当地的风格,之前江崇在金边跟踪沈渲的时候,见到他在闹市中买过一枚戒指。
买戒指很正常,只是戴在无名指上,江崇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渲,并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有事要帮忙就说。”
沈渲猛吸了一口烟,消瘦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江崇在冯厅的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天边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红,渐渐地,这抹色彩蔓延开来,与远处的云朵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天空中的织女正忙着编织一件色彩斑斓的锦缎。
云朵的边缘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它们或轻盈飘逸,或厚重沉稳,都在这柔和的光线中变得生动而富有诗意。
大地也被夕阳的余晖拥抱,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梦幻般的金色之中。远处的山峦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轮廓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加清晰而壮丽。树木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一片叶子都像是被夕阳亲吻过,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江崇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堵得厉害,江崇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他。
江崇在霞光中,开车去到了医院,在等红灯的时候,蛋糕的味道夹杂着玫瑰花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江崇调转了车头,停在了一家排着队的饼店门口。
“小狐狸,吃鲜花饼了!”江崇把鲜花饼放在床头,拆来了盒子,房间里都是鲜花饼的味道。
俞辛依旧安静的睡着,没有任何反应,江崇捏了捏俞辛的脸,温柔的说:“饼店老板说,鲜花饼只能放三天,你快点醒过来,不然我就都吃了,一个也不给你留。”
依旧是沉默,江崇收回了手,去卫生间准备接热水给俞辛擦洗,在江崇看不到的地方,俞辛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前感受到光明的时候,俞辛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而出,眼中先是一片茫然,随后逐渐汇聚起微弱却坚定的光芒。眼皮沉重,每一次眨动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但他的眼神却在努力聚焦,试图捕捉周围模糊而陌生的影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医院特有的安静与宁静,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耳边偶尔传来远处仪器的轻微嗡鸣,这些声音虽微弱,却俞辛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喉咙干涩,发出的只是几声微弱的呓语。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他开始感受到身体的疲惫与虚弱,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一阵酸痛。然而,这份疼痛却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终于从那个冰冷、疼痛的世界中回来了。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虽然动作笨拙,但那份久违的掌控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渐渐地,他的目光开始寻找,似乎在寻找某个熟悉的面孔,或是某个能够给予他安慰的存在。
卫生间的门没有关着,俞辛看到了江崇的背影,俞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叫江崇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江崇端着一盆热水出来,看到俞辛睁开的双眼,江崇严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愿落下,所有的等待与煎熬都化作了无尽的喜悦。
热水撒了一地,江崇的小腿都被热水打湿,江崇顾不上自己,赶紧走到俞辛窗边,摸着俞辛的额头、眉毛、鼻梁、脸颊,像是看着珍宝一样看着俞辛。
”你终于醒了!”
“小狐狸,你终于醒了!”
江崇有些口不择言胡乱的说着话,轻柔的吻落在了俞辛的脸上,江崇温热的吻,让俞辛感觉到了真实的感觉。
江崇赶紧叫来了医生,医生问着俞辛的感受,俞辛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俞辛缓缓的摇了摇头,看向了江崇。
检查结束之后,医生对江崇说:“病人脑部淤血化开了大部分,还有小部分还没有化开,造成了病人暂时性失聪,要等淤血完全化开,病人就会恢复听力了,至于病人左腹部和肩膀的子弹伤口,恢复的很好,再有一周,应该就会好了。”
江崇点了点头,对于俞辛,江崇已经没有更多的奢求了,只要他活着,哪怕他成了聋子哑巴,江崇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