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用捂着胸口,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这里在城南一个废弃的矿山上,不会有人来的,你放弃吧。”
俞辛用手电筒照着李波,李波胸口都是血,一把刀正插在左胸处。
“是你给冯小花打的举报电话吧?”
李波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我。”
“你不是周枫的心腹吗?你为什么要出卖他,要引我来查他?”
“心腹?”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李波说话越来越困难,李波小声的冷笑了一声:“好听一点是心腹,不好听一点就是一条狗而已。”
李波转过头看着俞辛:“俞辛,其实我很对不起你,因为我,我爸才会去撞死你爸。”
听到李波提起自己的父亲,俞辛的情绪变得十分不稳定,扯着李波的衣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说?”
俞辛扯着李波的衣服,牵扯到他胸前的伤口,李波痛苦的惊呼了一声:“八年前,我大学毕业就开始在周枫的公司工作,当他的助理,一开始还挺正常的,他对我挺好的,我也以为他是真的想要培养我。”
“他经常去玩牌,偶尔也会让我玩两局。后来玩的多了,他便带我去赌场,刚开始赢了不少,到了后面,就都输出去了,还欠了两百多万的赌债。”
提起那段时间,李波眼里都是悔恨:“他用赌债来要挟我,让我帮他做那些不干净的事情,就连我爸,也是受了我的连累,周枫用赌债要挟我爸,让我爸帮他去除掉你爸,事成之后,就给我免掉一百万的赌债。”
李波的胸口不断地起伏,原本停止了出血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俞辛,周枫他就是一个恶魔,这些年,他利用赌博拉了太多人下水,公司的人里面,我、韩一月、夏鸣、还有很多人,都被他握在手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李波停顿了一下,费力的挪动着身体,俞辛走到李波身边,扶着他,帮着他把身体靠在墙上。
李波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你知道警察一直在查的罗永康的买家是谁吗?就是周枫。周枫在赌场赚的这些不干净的钱,根本花不出去,所以他需要一个洗钱的渠道,罗永康手里的那些假画、包括无风娱乐这家公司,都是周枫洗钱的工具。”
俞辛无力的坐在地上,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李波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的脸变得有些阴森,像是鬼片里的鬼魂一样。
“所以你打了那个举报电话,想引我来查周枫,让我把周枫所做的事情曝光出来。”
李波点了点头:“俞辛,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软弱了,我救不了我自己。”
俞辛看着李波冷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帮你?你爸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恨不得你死。”
李波看着俞辛,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在他这张惨白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不,俞辛,你会查下去的,你和我们不一样。”
长期没有喝水,俞辛的嘴唇有些干,俞辛舔了舔嘴唇,把目光从李波身上移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匕首:“你以为恭维我两句,我就会不恨你吗?”
“咳咳咳!”
李波咳嗽了两声,胸口的血越来越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早就该死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李波胸口出的血越来越多,按照这样下去,李波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的。
俞辛用刀割破了李波的外套,用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俞辛坐在地上,盘算着接下里的该怎么办?
江崇和李波都受了重伤,不能挪动,集装箱又打不开,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联系到外面,难道就只能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呲!”
一股冷气忽然喷了出来,俞辛捂着脖子,被冷气激的浑身打过了冷战。
不仅俞辛所处的地方有冷气冒出,冷气从集装箱的顶部和侧面不断地冒出来,整个集装箱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两三度。
十一月初的天气本来就开始变凉了,集装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晚上在里面还感觉不到凉意,集装箱的制冷打开时候,整个集装箱变成了一个冻库,估计等不到天亮,人就会被冻死在这里。
俞辛跪在江崇身边,察觉到江崇的体温在下降,原本温热的手变得冰凉,脉搏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俞辛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把外套给江崇披上,把江崇抱在自己怀里,用手搓着他的后背:“江崇,别睡,别睡。”
江崇徘徊在意识的边缘,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缓缓包裹。四周的声音逐渐模糊,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微弱回响,时隐时现,难以捕捉。
眼皮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试图睁开都像是与千斤重压抗衡,最终只能无力地半垂着,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