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就在我身边。”
“我会去看您的,带他一起?那我要问问他的意见。”
“这种事情不好勉强……”
温斐然敏锐地察觉到电话那头应该是顾随安的一个长辈,而顾随安话中的“他”指代的就应该是他。
温斐然下意识走过去,仰头看着顾随安,顾随安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长辈的抱怨,目光却沉沉地看着温斐然,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指腹揉捏着温斐然小巧的耳垂,顺着下颌线不断向下,像是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物件。
温斐然呆愣住,茫然地看着顾随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皮肤相接的地方蔓延开,他本能地想要躲开,但最终只是垂着眼,睫毛轻颤了两下,把脸往前送了几分,乖乖地贴着顾随安的掌心。
“好。”
“我会替您转达的。”
“您不是有高血压吗,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顾随安这句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温斐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你还记得录制第一期综艺时,曾老来指导你们吗?”
温斐然点点头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老小孩”耍赖的样子,表情有些无奈。
“他其实是我的一位长辈,小时候指导过我,只不过我没有你的天赋,没能学成。”
温斐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算天赋,只是学了很久。”
这话若是换别人听到,恐怕会骂他凡尔赛,顾随安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曾老被你拒绝后,应该是不甘心的,还想再联系你,但他……”
顾随安顿了顿,委婉地说道:“不想再被你当面拒绝,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温斐然懂顾随安的意思。
曾老的脾气像是小孩子,估计很爱面子,被他拒绝后不敢再来找他了,便想从顾随安身上下手。
他之前忙着其他的事情,无暇思考之后的规划,如今倒是有空闲了,但他脑海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你觉得呢?是跟着曾老深造比较好嘛?”温斐然问道。
顾随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你可以听听内心的声音。”
顾随安在他心中自带光环,仿佛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正确的,温斐然想要偷懒,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给我个建议吧,我都听你的。”
顾随安叹了口气,“不,人生中不过那几个关键的抉择,不能把决定权交给其他人,你要做出那个不会后悔,也不愧于自己的决定,至于执行的层面,我可以给你建议和帮助。”
顾随安之前对他有求必应,温斐然没料到他这次会拒绝。
他认真反省,“我确实有些不负责任。”
“大多数人曾有过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经历,等到某天醒悟会后悔不已,我只是作为过来人给你建议,并不是责备。”
“那你呢?”温斐然好奇地问道:“你也会仓促下做决定吗?”
顾随安这次沉默了很久,温斐然读不懂他看自己的眼神。
“相对来说,确实比较仓促,”顾随安深深地望着他,“但我并不后悔,之前做的所有决定都要分析利弊,哪怕违背意愿,我也要选择那个好处更大的那个,但是那一次,我选择听从内心的声音,只用了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只不过要等到白天,那是第一个十分难熬却让我无比兴奋,仿佛处于天堂和地狱的边缘的夜晚。”
温斐然实在想象不到,追问:“那个晚上你做了什么决定?”
顾随安没有正面回答,微微皱眉,“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怎么这么红?”
两人虽是在正经聊天,但顾随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眼前虽然没有镜子,但温斐然能够凭热度,猜到他的脸红成了什么样。
“没事。”他咳了一声,随便找了个理由,“可能屋里太热了吧。”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屋外寒风呼啸,屋里虽然暖和,但也不至于热到出汗。
好在顾随安有点始作俑者的自觉,没有拆穿他,收回了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去换件衣服,”温斐然终于从顾随安的“魔爪”下逃脱,头也不回地走到侧卧。
关上门后,他这才暴露出真实的情绪,拍着胸口长长地吸了口气。
跟顾随安靠得太近,总感觉周围的空气不够用,有种缺氧感的眩晕感。
他怕顾随安等得太久,走到卫生间,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粗鲁地用凉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