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清秋便知晓前因后果,应当是云露和绿柳未来得及烧,就被吕汀英带走,后来她也未曾提及这件事,竟迷迷糊糊地忘了。
那匣子里头还装着师无涯所赠的及笄礼,余下的就是她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印花笺。
清秋抬眸看向云露,云露似也意识到什么,一脸苦涩,接过女使手中的木匣子。
吕汀英未问那匣子里是何东西,她正要问清秋的婚事,清秋敷衍两句,就以出门有约支走吕汀英。
清秋命云露将匣子收好,待她回来亲自烧了去。
时值正午,天已清明,雨后枝叶清新,庭中青松油然锃亮。
清秋换上碧色长褙子,简单梳妆,便只身一人匆匆出门,只刚踏出垂花门,就见一人在她眼前一道湖蓝身影快步奔走。
“二哥哥,你去哪儿?”清秋蹙眉,轻声喊道。
付高越循声回头,见清秋一身青绿,敛去眉间愁绪,一抹喜色跃上眉梢。
“你又是去哪儿?”付高越笑问。
清秋打量他,忽地想起绿柳的事,问道:“你把绿柳藏在屋里,什么时候还我?难不成二哥哥想要讨她过去?”
付高越眸光一冷,敲她眉心,道:“你在想什么?她只不过想还救命之恩,你还不晓得绿柳那性子?”
绿柳打小跟在清秋身边,清秋自是了解她的,可人心隔肚皮,绿柳究竟想什么,她又如何得知。
清秋心下诽腹,到底没去揣度绿柳,有时怀疑生了根,便是说什么都有了影。
第50章 至始至终,师无涯喜欢的就只……
付高越见清秋失神,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你方才不是问我要去哪儿?我要去拜见广威将军。”
闻言,清秋讶然抬眸, 亦笑道:“竟想到一处去了, 我也要去将军府。”
付高越眉头下压, 疑道:“你去将军府作甚?”
清秋并未细说,只道是去访友见人,付高越只一瞬便猜出来, 与广威将军有干系的人,又值得她去见的, 就只有盛家三姑娘盛婼了。
二人到将军府时将近未时, 秋日金乌高悬,不灼人,格外明亮。
昨日落过雨, 风中残余雨后新土的滋味,闻着清新。
守门小厮认得二人, 忙命人去禀何彬,何彬此时正在院中练功,听人来报, 将手中长枪扔回架上。
只刚进府, 清秋便见一熟人,付高越见他在并不稀奇,他二人都曾受何彬赏识, 时常来往无可厚非。
红菱得知清秋来,急忙跑至前厅,要请她去见盛婼。
清秋忽视师无涯,径直要去见盛婼, 付高越见红菱哭丧着脸,忙问:“出了何事?这样着急,你家姑娘怎么了?”
红菱哪能向付高越解释,更何况是外男,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红菱还是明白。
清秋也觉此事不应让付高越知道,并不言语,只随红菱要走。
付高越攥住清秋,正色道:“何事,你能晓得,我为何不能晓得?”
“二哥哥,你缠着我作甚,怎得不亲自问问盛姐姐,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你要晓得了还得了。”清秋觑他一眼,恨恨别过眼。
师无涯上前一步,正欲阻拦付高越,还不曾上手,何彬便快步赶来,尽管是在府中,他周身仍有不可忽视的杀气。
何彬阔步而来,浑朴的眸子一转,叹道:“瞒不住的,日后全汴京都会晓得,告诉你也无妨,都随我来罢。”
师无涯与何彬同行,付高越见势缓缓松手,凑近至清秋身边,低声道:“清秋,方才——”
“和我扯这些作甚?方才你要吃了我,从小到大你几时这样和我说话。”清秋嗔道,别过头不理他。
何彬嗓音浑厚,谈起盛婼,生出几丝惆怅,他道:“婼婼自小刚强,打从她母亲去世后行事愈发张扬,盛佯那老东西管不住她,妄想打死她保全盛家名声,如此一了百了,可怜我妹妹只这么一个姑娘,我如何能不管。”
付高越探问清秋究竟是出了何事,清秋垂眸,叹道:“待会见了盛姐姐就知道了。”
师无涯一言不发,目光时不时的游移。
红菱先行一步,行至卧房时,她轻声叩门,“姑娘,付二姑娘来了。”
房中寂静,清秋上前侧耳倾听,隐隐听见低声啜泣的抽噎声,清秋示意红菱退下。
“盛姐姐,我来了,快别哭了,今日来的人多,可别哭花了眼。”清秋轻声打趣。
盛婼在房中听见清秋如此,兀自一笑,忙用帕子擦干泪,起身去开门,甫一开门,就见乌泱泱的几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