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知棠手底下的这些人也算爬到了比普通百姓高了许多的位置了。
一个个都是小有名气的小将军,手底下也都有些兵马。她们并非穷得叮当响的贫民,而是家境不错、请得起武者亲授武学的各方各地的富家女子。
说白了,地方上的乌衣门第,也想来碰一碰京城里的名门望族了。
譬如那些宫里巡逻的什么爵什么侯,又清闲又有好名声,那都是名门望族的贵女才能得到的好东西。她们一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踩着富贵家族的肩膀做了一个小将军,舍命杀到了边疆,又幸运地跟着顾知棠这个好将领总算一路爬到了京城。她们拼了命,到头来换来的,却只有呆在京郊的权力,叫她们岂能服气?!
更别说这些小将军手底下那些贫苦的小兵,更无出头之日。
如今叶昕正是给了她们乃至她们身后的家族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叶昕几乎要淹没在她们兴奋的起哄声中。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带头喊了一句,“五殿下万岁”,刹那间,所有人都追循这道声音,高呼起来。
“五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昕握紧了手里的令牌,与顾知棠一同翻身上马,并肩行在前头,领着一队甲胄披身的兵马,正大光明地踏入繁华京城、冲过热闹街市。
一路上掠过不明所以的恐慌人群,怀揣猎猎杀意直奔皇宫。
南羽白和纪清渺一大早出了城门,不过半晌,城中便传来发生不明骚乱的消息。
据说是封谦这个异姓王联同顾知棠顾大将军,两个武将一并杀入皇宫,意在清君侧,靖国难。
许静文和叶律二人控制朝堂,威逼文臣,谋害太女和当今圣上,致使太女身亡、当今圣上昏迷不醒。
马车辘辘而行,片刻不停地往云水禅寺的方向飞奔。
南羽白强忍住不顾一切地回城的冲动,眼看自己和叶昕的距离越来越远,死死咬住没有血色的下唇,在心里不停地祈求上苍庇佑叶昕。
他强撑发软的身体,对坐在自己身边的绿云颤声问道:“绿云,有没有替我与殿下准备好等下要捐供的香火钱?”
“有的。”绿云替他捂热发凉的手背,连忙应道,“奴准备了三百两纹银,足够再建一个云水禅寺了,漫天神佛定然能见到主君的诚心。”
南羽白轻轻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找到了一块暂且求生的浮木,
他不停地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绿云见他这般难受,决定给自家主君找点事做,好转移一下注意力,他脑子一转,立刻给南羽白出了个主意,“主君休要着急。云水禅寺素来香火旺盛,百姓也好,朝臣也罢,都说那儿很灵。只要主君心诚,努力帮殿下祈福,定能帮得上殿下。
奴听闻太后常年侍奉青灯古佛,定然知道如何祈福最灵。正巧太后一同前往,主君日后可以多多请教太后。”
南羽白黯淡的眼睛慢慢亮起来,“说得也是。”他忍不住看向绿云,“好绿云,你真聪明。”
受到夸奖的绿云昂起脑袋,骄傲道:“奴跟着主君久了,自然也变得聪明了!”
一番讨趣的话,逗得南羽白展露笑颜。
-
许静文眼睁睁看着顾知棠带人将整个金銮殿围住,大批兵将二话不说便冲进来与死侍陷入缠斗。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侧的杨依淮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封谦当众“抢了”李良的令牌,率军赶往大牢,将王家众人和叶律全数斩首。
叶昕步履从容跨入大殿,拾级而上,来到叶晚鹰身边。
迎着众位朝臣的如炬目光,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太医,沉声宣布:
“叶律联合许静文假传密旨、欺骗本殿、暗杀太女、拉拢朝臣、威逼母皇,致使母皇呕血昏迷。为了救母皇、救忠臣、救百姓,本殿决意清君侧,靖国难。幸得顾将军、汉凌王相助,本殿才得以还天下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公道!”
一番话将今日之事一锤定音。
叶昕无视昏倒在皇座上的叶晚鹰,只俯身将掌心贴在到皇座金色的扶手,轻轻抚摸了两下,面露痛心疾首之色:
“为了这个位置,大皇姐造反被废,二皇姐意图谋杀大皇姐。皇女之间争斗不休,不仅斗得两败俱伤,还扰得朝堂大乱、逼得百姓请愿、气得母皇呕血,桩桩件件,本殿感触良多,悔不当初。”
“本殿过往总与大皇姐作对,为了母皇眼中能只有本殿一个女儿,甚至相信了二皇姐假造密旨游说本殿的谎言,与她达成那般荒谬的交易:她去暗杀大皇姐,本殿则全力支持她当太女乃至登基!此事本殿所言不虚,句句属实,悯贵人便是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