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鹰气极反笑。
她看向满脸惊恐的叶律:“好大的阵仗啊,叶律。孤真是没想到,你手伸的这么长,拉拢朝臣比太女还厉害!”
叶晚鹰咬牙切齿,公然斥道:“怎么,接下来你打算杀了太女,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名正言顺地偕同朝臣逼孤退位让贤吗?!”
纵然叶律看不清楚此刻局势,也知道自己是落入圈套了!
而这个圈套正是叶昕给她下的!
那道密旨、那道密旨,她还以为是人群里散播的假消息,叶晚鹰那么疼爱叶昕,又怎么会写一道如此荒谬的密旨?!
叶律思绪混乱,她猛然伏跪,想到已然被她暗杀的叶依澜,连声音都在颤抖:“母皇,您听我解释!事情绝非您想的那样!”
“还有什么好解释?”叶晚鹰冷笑出声。
“母皇,”叶昕慢腾腾地开口,准备给双方上强度,“看在儿臣的面子上,您就立她为太女吧。”
“她答应过儿臣,只要儿臣支持她当太女乃至登基,就替儿臣暗杀叶依澜。”叶昕把共同密谋的计划就这么大咧咧地在朝堂上公布出来,仿佛蠢笨得半点不怕引火烧身,“您要是还疼爱儿臣,就赶紧替儿臣圆了愿望,立二皇姐为太女吧。”
“什么?!”叶晚鹰猛的站了起来,她面色铁青,怒喝道,“许静文,把叶律抓起来!”
大殿外忽然闯进来一支披甲持戟的兵马,团团将群臣围住,叶昕和叶律也被包围其中。
群臣开始骚动,或站或跪,唏嘘着面面相觑。
许静文手中拂尘变成了一柄利剑,她一声令下,叶律被堵嘴缚手,扣押着出了金銮殿。
叶昕立于原地不动,她眸光一暗,这是一支独属于叶晚鹰的兵马,与宫中巡逻侍卫不同,她们是叶晚鹰的死侍,只听从叶晚鹰的调遣。
叶晚鹰原本有意趁此机会借造反的罪名清除逆臣,甚至还想一并除了叶昕,
但她现在有些乱了分寸,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太女。
“先把叶律关进大牢!”叶晚鹰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急切和慌张,“其余人等留在大殿,谁也不许离开!”
说罢,她吩咐许静文,“你带人速速赶往太女府,查看太女是否安好。”
“是!”许静文领了命,正要离开金銮殿,外头忽然不知死活地冲进来一个小侍。
“圣上,许中监,不好了!”小侍伏跪在地,面色煞白,两股战战,“奴奉命前往太女府送早饭,怎料太女府前的侍卫全部人事不省昏倒在地,怎么叫都叫不醒,太女也吊死在一棵树下,像是……像是自尽了!”
许静文登时问道:“元玉书和南羽璃呢?!”
“二位公子也人事不省,倒在院中!”小侍浑身颤抖。
叶晚鹰却只听到了叶依澜死亡的消息,旁的再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仿佛一根紧绷的弦被骤然的嗡鸣震断,震得她眼前一黑,胸口气血翻涌,她本能的张嘴,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大口血。
“圣上!”许静文赶忙冲上去,却来不及扶住叶晚鹰,眼睁睁看着叶晚鹰昏倒在皇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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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场面大乱。
许静文一边叫人去请太医,一边替叶晚鹰调息,试图唤醒叶晚鹰。
叶昕也跟随许静文一同奔至上位,
她面露急色,手足无措地跪在皇座边,几欲哽咽,“母皇,母皇您别吓小五,小五和二皇姐合作,只是想气一气您,不曾想过害您至此啊!”
许静文看了叶昕一眼,意味不明地问:“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本殿骗你做什么?!”叶昕哽咽中带了几分狠厉,反守为攻地冲许静文吼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替我母皇调息?!”
望着乱哄哄的大殿,许静文深觉无力,独木难支,眼下她要顾及昏倒的叶晚鹰,无法走开,手里只剩绝对听话绝对可信的数十个死侍,
若是把一部分人派往太女府探明情况,金銮殿这边就难以守住——不仅关不住有了造反之心的朝臣,也锁不住叶晚鹰昏迷不醒的消息。
——好在还有一个信得过的叶昕。
许静文被骂了却不觉得羞辱,反而被叶昕骂得勉强宽了心,
她居然耐着性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仔细地对叶昕道:“殿下,如今我需得等待太医前来,又要照顾圣上,走不开。可我们又不能放任这些朝臣轻易离开,这些人里有部分人藏有忤逆之心,我怕她们离开后会散播圣上昏迷的消息,引起朝野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