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律咬牙切齿地对悯贵人低声道:“父君,叶昕不过仗着一张好脸,便夺走我今日宴上应得的所有荣耀。他日待我即位,定要把她抓来日日跳舞,方解我心头大恨!”
“白长那么一张好看的皮囊!”叶律越说越激动,眼底流露兴奋的光,“要我看,比起那个阿云卓,让叶昕穿上白纱或是红裙、逼她脚戴铃铛、赤足献舞……”
叶律的语速越来越急,“她那等美貌、那等身材,简直比世上任何美人都要勾魂夺魄!”
悯贵人听得心惊胆颤,低声呵斥道:“你住口!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他瞪了叶律一眼,“皇女身份高贵,尊严不容践踏!更何况是五殿下!你这般辱没她的话叫她听见,当心她将你大卸八块!”
“父君!”叶律被斥得清醒些许,强行压下心里莫名的兴奋感,说,“我说的是事实。你说,叶昕那张脸究竟是怎么长的,比女人好看,还……还比男人好看……”
“这跟我们无关!”悯贵人警告道,“总之,五殿下不是我们的敌人。一来她无心皇位,是个空有蛮力的酒鬼,没能力继承大统,二来圣上甚是疼爱她,我们不要跟圣上对着干,那样吃力不讨好。我们只要想办法替代叶依澜成为太女就行了。”
叶律不甘心地说,“可她今日抢了我的风头……”
“忍字当头。再嚣张又能如何,圣上护她一时,能护她一世吗?”悯贵人冷声道,“登上宝座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这厢叶律还在跟悯贵人窃声抱怨,那厢小公子们见叶昕走远了,个个都坐不住了。
纪清瑶迅速起身,着急的说,“太后,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话音刚落,许多年轻男子也纷纷站了起来,向自己的母父请求出去透气:
“母亲,我也有些不胜酒力……”
“爹亲,这儿有些吵,我想出去静一静……”
“爹亲,我觉得这里好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母亲,殿里酒气好重呀,我想出去待一会儿……”
叶晚鹰看着躁动的人群,一时无言。
可宴席上小辈要出去透透气,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一次性出去透气的接近三四十个人,还哗啦啦的一涌而出!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屏锦适时开口,笑容和善,似是而非地说:“圣上,五殿下人缘真好。从前她对大臣们喊打喊杀的,现在跟众大臣的关系都不错呢。”
他想了想,补充道,“现在太女跟大臣的关系都比不上五殿下跟大臣之间的关系了。”
王屏锦把紧了椅子扶手,他就不信,叶晚鹰怎么再疼爱叶昕,会连她拉帮结派这种事都置之不理!
叶晚鹰微笑的神色不变,语速却突然慢了下来,“哦?你的意思是,小五拉帮结派,勾结朝臣?”
王屏锦猜不透他的心思:“臣没有这么说。只是、只是若是大臣们主动塞人进去五殿下的后院,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届时,即使五殿下本人无心拉帮结派,大臣们也会有意……到那时关系已结成,尾大不掉,大臣们一拥而上,一呼百应,人多势众,也轮不到五殿下一人做主了……”
“圣上,莫要听凤君胡言乱语。”
沈言站了出来,“臣女自小很听圣上的话。即便连刚才与阿云卓的婚姻,也是您叫她娶,她才娶的。又怎会胡乱接受其他大臣往她后院塞人呢?您不同意的话,她断断不会再纳侧室了。”
见叶晚鹰点了点头,沈言松了一口气,继续奉承她:“再者,昕儿被那么多年轻公子喜欢,也是因为她随了圣上您的长相。圣上风姿斐然,昕儿随了您一二,才侥幸生得这般雪容月貌。”
叶晚鹰心情一下子就从谷底爬升到了高峰,此刻瞧着那些男子接二连三地跑出去找叶昕,觉得心情越发的好。“雅贵君言之有理。”
叶昕长相随了她才被那么多人喜欢,这也是在证明她年轻时候的魅力嘛。
“君后莫要再胡言了,”叶晚鹰道,“心术不正,就回去随太后一同抄五遍佛经,正一正你的心态。”
王屏锦敢怒不敢言:“……是。”
*
见叶昕离殿,南羽白也跟其他男子一样,急匆匆跟沈言请辞了一声,就跑出来殿外找她了。
麟德殿不远处就是御花园。
许是最先离殿的男子发现了叶昕前往御花园的身影,紧随其后的其他男子们也是犹如长队一般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