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张口想说什么,被叶晚鹰一声咳嗽给压了回去。
她重重哼了一声,神色隐忍地坐回座位上。
见两人又要掐起来,叶晚鹰连忙让小侍把自己桌上的笋尖炒牛肉也一并拿给叶昕,笑着嗔怪她,“你还是赶紧吃东西吧。连吃的也堵不住你那张不饶人的嘴吗?”
叶昕也跟着笑了一声,很是给面子地没再拿叶依澜逗趣。
她低头抿了一口酒,酒杯刚放下,献舞的年轻男子不知不觉间已然舞步轻挪,来到了她面前。
叶昕对旁人的视线很是敏感,方才她就注意到对方对她的在意了。
她挑了挑眉梢,歪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的看男子表演。
男子深邃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汪大海,碧蓝色的眼珠里含着靡靡笑意,他的笑颜明媚勾人,却又像一条嘶嘶地吐着信子的艳色小蛇般,蓄势待发要将人缠入其中。
他赤足来到叶昕身侧,慢慢地单膝跪下,一手落在她大腿处,另一只手忽然托住她还握在手里的那只酒杯,轻柔地引导着她将酒杯端到他唇边。
男子的声音温柔动人,“谢殿下赐酒。”
叶昕看对方刻意地魅惑自己,正仰头对她微微张开薄唇,露出舌尖一点红色,她乐得陪他演一演,随着他引导的手把杯中剩下的酒液慢慢喂进他嘴里。
男子像是不会喝酒,脸上过分白皙的肤色很快便漫上绯红。他的白不是东凰人那种白里透粉的粉白,而是透明的珍珠冷白,脸色变红的时候是成片儿的,异常明显。
上脸的酒气仿佛蒸腾了他这颗漂亮的珍珠,虽触手温凉,摩挲一会儿便可变得暖热起来。
他的眼角被酒呛出了脆弱的泪光,喉结却还在惑人地上下滑动,叫人手也发痒心也发痒,恨不得上手去细细摩挲一番……
叶昕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见他吞咽的动作渐渐艰难地加快,索性手腕“不小心”一抖,杯身一斜,剩下的酒液全倒在他嘴巴外边,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锁骨其他地方去。
酒渍蜿蜒地残留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水光迷离,浸湿了一点紧致贴身的皮革,男子轻轻呛咳了一声,随后急促地喘息,呼吸声喘的风情万种,酒气弥漫到不断起伏的胸.部,异域的美人在此刻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不会喝就别喝,”叶昕却是看也不看,她随手一抛,酒杯便当啷一声砸到了桌子上,云殊迅速替她换了个新的,“我没有虐待旁人取乐的喜好。”
男子被她看似责怪实则关心的话弄得怔了怔神,连忙低下头捂着嘴装模作样又呛咳了几声,嘴里说着自轻自贱的话:“是我的错,殿下恕罪。”
叶昕闻言多看了男子一眼,对方自称“我”而不是“奴”,可见是有身份的人。
果不其然,一名西辽使臣离座而跪,对叶晚鹰高声介绍年轻男子,“圣上,这位便是我族最尊贵的珍宝,是我们草原最漂亮的小王子阿云卓。”
叶晚鹰垂眼望去,年轻男子正跪在叶昕脚边,不急不慢地侧过身对她行礼。
举手投足间媚而不俗,妖而不艳,堪称尤物。
叶晚鹰点了点头,点评道:“确实漂亮。”她转头对使臣道,“你们的诚意孤看到了。不过,既然是和亲,你们打算让阿云卓嫁给孤的哪位皇女呢?”
使臣垂首应道:“全凭圣上定夺……”
阿云卓却忽然俯首帖耳对叶晚鹰行了个大礼,打断使臣的话,“圣上圣明,我已有心悦之人,望圣上成全。”
“哦?”叶晚鹰好奇道,“你心悦谁?”
“我自觉配不上太女,也不配做诸位皇女的正室,”阿云卓一字一句道,“只求能做五皇女的侧室,便心满意足了。”
叶晚鹰惊奇地看了一眼叶昕,料不到他居然会选小五。
叶昕夹菜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不疾不徐地吃了一口菜,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跟雅贵君坐在一块的南羽白。
他正可怜巴巴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眶通红,红得像只恨不得立刻朝她飞奔过来的小兔子。身前的碗碟干干净净,像是什么也没吃。
等会儿她的夫郎该饿坏了,叶昕想。
她着实没想到南羽白会跟着入宴。
看着眼前南羽白爱吃的笋尖炒牛肉,整整三盘,叶昕想叫云殊都端过去给南羽白,临了却又住了嘴。
她忽然想起云殊说,她对他只有朋友间的情意,对南羽白却有爱人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