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帮我?!”元玉书眼神一瞬阴毒,他恨声道,“我曾帮过你,你却恩将仇报,眼睁睁看我陷入困境!你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要我如何帮你?!”南羽白亦是忍着自己的怒火,可昔日好友一朝翻脸,甚至颠倒黑白地先来指责他,纵使他脾气再好,他也忍不住了,“玉书,平心而论,你如今的困境是我造成的吗?旨意是圣上下的,婚事是元府点头认下的,我怎么帮你?”
“你可以劝殿下纳我过门,不就可以救我了吗?!”元玉书道,“而且我若过了门,你我都是好友,我又是你的人,我还可以帮你固宠,帮你一起守住殿下的后院,防住外边那些莺莺燕燕。”
“你不仅是个自私的人,还是个自私的妒夫!你这般性子,总有一天,殿下一定会厌弃你的!”
“......若真按你所说,你帮我固宠,阻止旁人接触殿下,你我就不算妒夫了吗?”
南羽白道,“身为将军府之子,你满身傲骨,若真过了门,难道甘心永远当个小侍吗,你不会肖想主君的位置吗?你真的有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吗?”
元玉书呼吸一滞,瞥过头去哼了一声。
“玉书,是我自私,还是你自私?”南羽白语气里满是失望,“你背着我收买绿云,伺机接近殿下,又公然当着殿下的面贬低我来衬托你自己,桩桩件件,你真的有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吗?”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嫁给殿下当小侍,是在打你那死去的母亲的脸?元老将军一生正直磊落、最是看重名声,她的女儿哪个不是只娶一夫,她的儿子哪个不是外嫁作主君?即便是你狠毒的大爹爹,也没把你嫁给旁人当小侍!”
“你母亲不疼你吗,你就不能为你死去的母亲想想,为你的姐妹兄弟们想想吗?元府的好名声难道要毁在你身上吗?”
元玉书也红了眼眶,但他倔强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与我何干?!”
“再说了,谁说小侍就不能当主君?等我嫁给殿下后......”
话没说完,元玉书忽然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南羽白看着他,怅然地笑了一声。
“玉书,你从前自在惯了,更是自私惯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坏习惯是时候改改了。言多必失,你迟早栽在自己手上。”
“从前你仗着自己是元老将军最疼爱的孩子,云水阁会专门为你留下最好的饰品,云锦阁会专门为你送去时下最流行的布匹锦缎,同文馆的老师要给元府几分薄面,即使考核时你一字不答,也会把你提到第二名的位置,京城的公子们更是把你高高捧起......”
“所有人都要给你一个面子,那是看在元家的份上。”南羽白道,“元家与你何干?元家保你十几年高高在上,到头来,你却连你母亲死后的名声都要弃之不顾了。玉书,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自私吗?”
一番话精准点中了元玉书内心的死穴,元玉书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出声:“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有活路了啊......”
南羽白垂下眼眸,藏在袖中的青葱手指轻轻蜷起,每一根手指仿佛还带着被叶昕摩挲过的体温,他的整只手,或者说他整个人,他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沾染了叶昕的气息。
“我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
元玉书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求生的稻草一样,急切地跪到南羽白身边,“你说!”
“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救救我!”
“不论如何,你都得嫁。”南羽白声音放得极轻,只有他和元玉书之间能听到,“但是,为了稳固主君的位置,你要保证太女的后院干干净净,即使后院有人,也要对你服服帖帖。”
元玉书擦了擦眼泪,他点了点头:“有道理。太女的后院,如今......有一个南羽璃,还有一个贴身的墨画......”
“如果不能听话,都要想办法处理掉。”南羽白嗓音放得更轻了。
元玉书为难道:“可太女不会同意的。”
“那你就想办法,暗中解决,”南羽白道,“你的爹亲,你的大爹爹......你见过的后院的腌臜事也不少,你自己想办法。”
“至于君后和太女,她们已经明示不喜欢你了,难道你还要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欺负吗?”南羽白道,“看在元府的面上,更看在死去的元老将军面上,你绝不能让她把元家看贬了、把你看贬了、欺负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