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梁心疼地抚摸他的肩,目光柔和而充满怜惜:“这么好的孩子,老天不该让你吃那么多苦。”
“这点苦不算什么,何况,苦难对我来说更像一种历练,一路经历过来,我成长了不少。”
温语梁笑了笑,说:“你说得对,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所以在刑辩上我赞同一种‘借力打力’的办法,我觉得这个办法对你翻案有帮助。”
闻途疑惑地问:“借力打力?请老师赐教。”
“在刑事辩护中,律师可以借助一系列社会力量,适当对司法机关施加压力,让其在合法范围内做出让步。”
“社会力量是指?”
“在你这个案子上,或许可以借助新闻媒体的力量,曝光这件事,引起舆论,再引发上级的关注,当然这个办法有风险,你需要把握好分寸和节奏,不可以在媒体面前虚构事实。”
闻途眼睛一亮,顿时燃起希望:“我明白了,谢谢您,您这项提点对我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我认识新传专业的老教授,各个报社都有他的学生,我联系他,让他帮忙。”
“谢谢您老师。”闻途感激地说。
“小闻,你实在是个坚强勇敢又很温柔的孩子,希望这道坎越过去之后,你能在自己的事业上越走越宽。”
“我会跟着温老师多学习,尽力将工作做到最好。”
“你就别跟着我学啦,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温语梁那双眼睛极具洞察力,仿佛一眼能把他看穿,“从你离开红圈所,我就看出你是个有想法、有追求的人,你将来一定会自己开律所,自己当合伙人的,对吧。”
闻途目光一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温语梁见他被说中了,抚摸着他的手背,温柔望着他:“你放心,我当然希望你能向上爬,往高处走,不拘泥在固定的某个地方。”
闻途觉得心里很暖,他也握住温语梁的手:“温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没必要谢我,在恒景的这段日子就安心待着,该出去追梦了就尽管离开。”温语梁笑着说,“作为老师,我怎么能阻止学生在自己人生路上发光发热呢?”
闻途离开律所时,迫不及待给谌意打了电话。
“喂,下班了?我来接你。”谌意说。
“我等你。”闻途又连忙道,“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我知道怎么对付欧阳铭了。”
“不是直接把证据交给法院吗?”
“我担心法院还没启动再审,欧阳铭就先一步开完股东会跑路了,我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闻途回想起温老师的提点,笃定地开口,“我要去参加他的股东会。”
“什么,你去参加?”
“嗯,我要在所有媒体、所有股东的注视下,当面揭发他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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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股东会还有三天,徐教授已经给出地质检测报告,朱教授也发来了事故分析报告,他们又去矿场附近的气象站查阅了事故发生的空气检测数据。
这天,闻途去了离腾山矿场最近的村落,谌意则来到趟斓台公馆所在的郊区,试图在这两处找到有用的证人证言。
斓台公馆已经拆除,现在建了度假村,当年的痕迹已不可寻,谌意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闻途这边询问了许多村民,其中有两人说,他们在五年前的某个夜里听到过爆炸声,但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闻途记录下他们的身份信息,并说以后会来请他们作证。
他离开村落的时候,接到了颜千茹的电话。
“喂。”
“喂,闻律师,安澄那个案子判决下来了,被告被判了三年,是个好消息,改天我待着安澄来登门道谢。”
本案因为不构成强奸,判三年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就不用了,等我这边忙完了,我们倒是可以聚一聚。”
颜千茹说:“行啊,谌检今天不在检察院么,我想来感谢他,但没找着人。”
“他请了假,去斓台公馆那边查线索了。”
“噢,那好吧,你们的查案进行到了哪一步?”
闻途说:“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就差和欧阳铭当面对峙。”
颜千茹道:“加油,胜利在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闻途说好,又和她聊了会就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下一秒,他才发觉不太对劲,立即给谌意打了电话。
“喂,你那边结束了吗?”
谌意答:“这边已经大变样了,完全查不到线索,我已经开车往回走了。”
闻途说:“我是想问问你,你和颜千茹是怎么认识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颜律师么?知道他是闻法官案一审辩护人的徒弟后,我主动找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