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衍就这么躺在床上,双臂都揽在她腰背上紧紧抱着,两人一语不发,心头却充盈着前所未有过的满足感。
知道她面子薄,容易羞,时今衍没再逗弄她,薄唇分开她耳骨之际流转向下,在她耳后那片纤薄的软肉轻轻吻了下,怀里的人儿很是敏感地缩了下。
时今衍念念不舍的分开,视线移向天花板时,面上还残留着满足的神情。
暗自休缓了十来秒,压下些心绪,时今衍才重新移回眼神看着趴在胸口的沈筠娆。
他抬指轻轻捻着她发烫的耳垂,思量须臾才道:“昨天的事,我能问吗?”
这话瞬间将暧昧打散些,甚至于沈筠娆而言是有些紧迫的,她生怕时今衍怪她昨天又回沈家,但时今衍开了这个口,她定不会瞒着他。
就算两人没在一起,在她原本的规划中,她也是回来要跟时今衍道歉的,因为她说过不会回沈家却还是回去了,就像个不信守承诺的小骗子。
沈筠娆不想时今衍觉得她是那样的人,但眼下,两人关系和往昔不同,沈筠娆聊及这些自知理亏的事,小脑袋在他怀中温温吞吞捣了捣的同时,素手环抱住了他的腰,无声讨好。
“不气你,说了不会生你气的。”
时今衍察觉到她的情绪,第一句话便给予她安心。
但沈筠娆的脸一直埋在被中,时今衍怕她在被中闷坏了,手指摸索到她下颚,顺势抬起她的脸。
两人视线就这么一上一下的交视,时今衍轻声缓语,认真将自己在意的点告知她,“不生气归不生气,但你不能瞒着我,那样我会不开心,会失落,也会担心你,这是两码事。”
“沈筠娆,咱俩现在是男女朋友了,无论任何事我都想帮你兜底,和你一起承担,而不是还得让你费心隐瞒,懂么?”
时今衍年纪比沈筠娆长上三岁,正经沟通起事情来要成熟许多。
加之两人性格的差异,一些事一些话,时今衍如果不主动提,沈筠娆大抵会一直藏在心里头不会说出来。时今衍便想将能说的事都摊在明面上说清楚,从前碍于没身份,很多话不能说,但眼下有这个身份在,他就得对好沈筠娆,总不能让她跟他谈恋爱后还总想东想西的内耗。
沈筠娆乖顺地点了点头,老实道:“我保证,我在喻芮姐订婚宴那天说的话是真的,我当时真的没打算回去沈家,我没想跟你说假话。可是前天孟蔓突然联系我,用我妈妈生前留下来的信威胁我,我很想知道妈妈给我写了什么,这才回去的。”
提及这事,沈筠娆眼睫微耷,难掩失落,“可是她骗我……她又骗我……我也是蠢,分明知道她不是好人,还是会掉入她的陷阱。”
时今衍将她朝上抱了抱,手指带着哄意的一下一下抚摸过她的脸颊,“不是蠢,是在意,你在意妈妈才会这样。”
“如果现在有个人告诉我,他有我爸妈生前的信件,我也会不顾真假的前去查看。身亡亲人的物件是无价之宝。”
他完全温柔的话抚平沈筠娆心头有些紧张的情绪,只余委屈。
她轻努鼻尖,努力抑着昨日发现被骗的负面情绪,将事情全盘托出,“那信其实很多年前就被烧毁了,只剩开头的一行字。”
沈筠娆前日在孟蔓发来的照片里看到[致我的宝贝女儿娆娆]几个字时心扉很受震撼,分明她当时想的是,有这个称呼就够了。
可当在沈家努力周旋一天,陪着孟蔓以时太太的身份见了数不清多少想要巴结时家的陌生人后,沈筠娆发现这一切都是孟蔓的设计时,她只觉天都要塌了,整个人都被无力感深深的包围。
彼时,司机正在停车场等着她。
但沈筠娆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独自打车前往墓园——被搬空了的墓园,只剩妈妈一个人的墓园。
她不知道该去哪,该和谁倾诉,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去世多年的妈妈。
时今衍听得心疼,轻轻吻了吻她额头,“我们给阿姨挑个新的住处吧?找个风景好的地方。”
沈筠娆被他这话触动,无声湿了眼睫,“可那样,我会欠你更多,我不想我们的关系一直是你在花钱。”
她只想要一段纯情的、有来有回的恋爱,男女朋友之间互相付出、索取,而不是一味索取。
偏偏她生在沈家,又有这么一副羸弱的身躯,连这样正常人的恋爱都谈不了。
沈筠娆知道时今衍并不在意钱,可她身处其中且为获益更大的那方,她很难不在意。
有时,她已经很努力的给了他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可下一秒他就能送她一堆贵重物品,他们悬殊太大,她便忍不住的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