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收割的那十亩山栏稻,全部脱壳后差不多有一千多斤。但寨子里这么多张嘴,要是不省着点吃,估计半年的时间差不多也就吃完了。
新播种的种子大约也是要这么些日子才能产出。
如果运气好能大丰收,就能卖掉一些攒下几两银子。
尤其是玉米。
玉米亩产高,又顶饱。只要不是大荒年,她就有信心能把钱都再挣回来!
她心里做着规划,推着车子正准备下山,就被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消失已久的哥哥——陆大郎。
陆大郎一身酒气,衣衫凌乱,脖颈处还有点点红唇印子。
看来这些日子陆大郎除了赌,还学会了不少坏习惯。
他消失这么久,现在这会儿出现是想干嘛?
不等陆令嘉反应,陆大郎看到人影后就直接冲过来拉着她的衣袖:
“怎么?我的好妹妹赚了银子,现在要独自去县城里享福了?怎么也不知道带上哥哥。”
你谁?
陆令嘉冷眼看他,把小推车靠墙一放。
然后撸起袖子直接把他的手腕一折。
咔嚓——
手腕骨折的声音传来。
“啊——!!”尖叫声如雷贯耳。
陆令嘉掏了掏耳朵,看着在地上翻滚的陆大郎冷冷道:“看来你上次的教训还是没吃够。”
“你——!你!!”陆大郎被疼得酒醒了大半,哀嚎了两嗓子,转移目标,“娘啊——娘,你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被打死了——”
崔氏听到声音急匆匆赶了出来。
她看着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陆大郎,又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陆令嘉。
直接跑到了女儿身边关切地问道:“陶陶,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陆大郎见状哭得更大声了:“娘啊——你看看我,是小妹把我打伤了!”
崔氏本不欲搭理他,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走上前看了看。
陆大郎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系着,红印子无比鲜艳。
崔氏对这个从不着家的儿子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看到红印子的那一刻,怒气还是蹭地一下冒了上来。
她的手掌一边拍打着陆大郎,一边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往日里你赌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学那些狐朋狗友去喝花酒,看我不打死你!”
她是真下了狠手。
陆大郎一开始被他们发现赌钱的时候,她和老陆头是打过也骂过,但是就是屡教不改,慢慢的心也就死了。
现在更是不学好!
崔氏气一时喘不上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
陆令嘉急忙上前,帮着拍打着她的后背。
崔氏缓过来一点,指着寨子外面发出吼声:“滚!你给我滚!以后不准再来骚扰你妹妹!”
陆大郎吓得连滚带爬地起身。
正要离开,陆令嘉拦住了他的去路。
“说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陆大郎眼神飘忽,比起一开始的那个气势,怂得不行:“没,没谁啊。”
陆令嘉揉揉手腕,眼睛盯着他另一只手,直接上前攥住。
“说还是不说?!”
陆大郎尚且还完好的左手被攥住,魂已经吓晕了一半,立刻求饶:“妹...好妹妹,刚才是哥哥不对,可千万别再给弄我折了。”
陆令嘉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哭诉,加重了手上的腕劲。
“疼...疼疼疼!”陆大郎一边嚎叫一边直起身子,面部扭曲,“是吴...吴老三,他说你发财了,赚了不少银子,还要搬到县城里去住了!”
又是吴老三,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陆令嘉闻言,把手一松,陆大郎失去了支撑后立刻又摔倒在了地上。
她警告道:“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去赌或者是喝花酒,我就把你往死里打!”
陆大郎整个缩成一团,不敢回话。
“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大点声!”
“听到了!”陆大郎瑟瑟发抖。
“别以为可以糊弄我!这寨子里的人可都是我眼线,他们都会盯着你,要是让我发现,我见一次打一次!”
崔氏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大发脾气的样子,不得不说,还真能镇得住场子。
陆大郎被她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看来以前她和孩子他爹还是不够凶狠,这女儿一出马就把人制得服服帖帖的。
陆令嘉搀扶起崔氏,把人扶到屋子里。
“娘,以后陆大郎要是还敢回来找事,你就让寨子里的人通知我,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崔氏拍拍她的手,面露疲倦。
她的身子骨本来已经一日日好起来了,今日被陆大郎一气,老毛病又犯了,一口气堵在心里就是上不来,现在心口还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