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嘉早就在醉仙楼见过他的口无遮拦,现下听他说起这么大不敬的话也不奇怪。
“进去吧。”沈煜轻声说了一句,又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大步往前走去,将马绳随手丢给门口的小厮。
“去把王管家喊来。”
陆令嘉看着他的背影,这才结合原书的剧情想到,原来谢昭这王爷确实也不好当啊。
没过多久,王管家就恭敬地走到院子里。
沈煜示意陆令嘉把那枚玉佩拿出。
等她从腰间把玉佩拿出的那一刻,王管家和站在院子里的人都瞳孔地震了。
王爷是什么性子的人他们都知道。
平日里不声不响,怎么一搞就搞个大的。
这姑娘到底是谁?
居然能让王爷连象征他身份的玉佩都随随便便给了出去。
沈煜见着王管家一脸震惊的模样,只得大声说道:“王爷有令,吩咐下去,叫上一百个人,不对,直接把许天他们那一个军营的人都过来,帮忙找个人。”
王管家瞠目结舌。
什么人啊?搞这么大阵仗?
没等他发问,陆令嘉就把那一叠画像拿出一部分,交到他的手里。
她声音脆亮,语气温和:“这是我弟弟的画像,劳烦您到时候发给他们,帮着在城里找找。”
王管家接过折叠画,定睛一看。手都有些颤颤巍巍了。
“这,这,这......”
这分明是王爷的字迹!
陆令嘉没有多说,再道了一声“有劳”,又到一旁和沈煜低声耳语几句。
沈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上心,保证把人给你找回来。”
陆令嘉颔首,拱手告辞:“那我先回去,先沿着我们那里河边找找。”
“好。”
两人告别,陆令嘉骑着车就走了。
留下王府的众人面面相觑。
等她骑远了,他们才敢小声议论。
“方才那个姑娘,是王爷什么人?”
“可不敢说,没看到她拿着我们王爷的贴身玉佩吗?”
“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啊?突然就窜出来了?”
“不知道这个姑娘和京城里那位比起来,谁在王爷心里的分量重一点。”
府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曾经的“谢昭”唯一做过的荒唐事。
“呸呸呸,别胡说。”府里的一位老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咱们王爷现在记不起来那位最好,不然我们都等着人头落地吗?”这位看起来知道的更多。
“我刚刚瞅了一眼,好像手里拿着的画像还是王爷亲手画的。”
“那咱俩赌一赌,看看这位能坚持多少时间。”
“赌就赌......”
院子里各处,议论声越来越大。
沈煜听不下去了,高喝一声:“够了!”
嫌不够严肃,又添几句:“这里是王府,平日里王爷待你们温和,你们就无法无天了是吗?还敢在这议论主人的是非。刚刚嚼舌根的,都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还有——”他蹙着眉,在军中又滚打这么多年,自是不怒自威,“妄议王爷是非,按律罪加一等。”
“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就有十几个人纷纷跪下来求饶,有些人在捂着胸口庆幸,还好刚刚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沈煜手一摆,就有人上前把方才议论地最凶的几个人拖了下去。
十个板子,算是便宜他们了。
按照军规,敢妄议主帅,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沈煜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说实话他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谢昭会这么轻易地把玉佩交给一个姑娘。
就算是再喜欢......
他以前也没有——
沈煜想不通。
不过只消片刻,他也放弃了再多想。
罢了,谢昭怎么做,总归有他的道理。
就在他站起来在院中来回踱步思考时,许天带着一营的人过来了。
声音立刻喧嚣起来。
许天一进门就朝着沈煜行礼,四周张望,“王爷呢?”
沈煜:“还在给人看病呢!”
“......”
许天面露疑惑:“那把我们叫来是做什么?”
沈煜招呼着王管家把手中的纸一分,“瞧瞧吧,去城门口外各处寻寻,有没有画上的这个人。”
许天:“......?”
“沈将军,你有没有搞错。”许天抱怨了一声,“我们这么大群人,就来帮忙找一个人?”
大材小用嘛这不是!
“别问我,我不知道。”沈煜摆手,“王爷下的令,有事去找他。”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敢真去?
也就沈煜平日里经常跟他们插科打诨,许天现在敢随便开口问问,真到了谢昭面前,还不用等他发令,那张冷脸就能把人冻住,若是再皱眉,那就是离寒冬不远了。